夕陽如血,炊煙裊裊。
王木匠家的餐桌上,王木匠端上兩碗亂燉,分別放在自己和王根生跟前。
王根生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埋頭就吃了起來。
王木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并沒有動筷,嘆了口氣,輕輕的揉了揉了王根生的頭。
王根生不解的抬起滿臉湯汁的小臉,睜著懵懂的大眼睛,用童聲問道:“阿爹,怎么了?”
“阿爹沒事,只是,苦了你了。”
王根生搖了搖頭道:“阿爹,根生不苦,我覺得秦家村挺好的,比鎮(zhèn)上還好?!?br/> 看著懂事的兒子,王木匠欣慰的笑了笑,想到今天的事,又認同的點了點頭:“對,以后會更好的?!?br/> 來了兩年,都沒有得到認可,沒想到今天,因為根生打架的事,竟然得到了秦勇和秦安的認可。
這是非常好的一個開端啊。
有了這個,他們王家才算真正的開始在秦家村扎下根了。
不過,想要完全扎下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甚至,可能直到王根生長大娶妻生子,才有可能。
雖然艱難,但是,為了子孫后代,一切都是值得的。
想到這里,王木匠專門叮囑王根生道:“根生啊,以后,大山和栓子他們四個,就是你的義兄弟了,要想對待親兄弟那樣,對待他們,知道嗎?”
王根生想到唯一認可他的大頭,笑著用力的點了點道:“嗯,我會的,阿爹?!?br/> ……
月明星稀,晚風(fēng)習(xí)習(xí)。
村子最北頭,緊臨山林的那一主戶人家。
吃過晚食后,秦安將兒子大山叫到唯一點了油燈的屋里,對兒子大山道:“你知道我為何叫你來嗎?”
大山低著頭點了點頭,悶聲道:“知道,我打架了?!?br/> 秦安看著大山這個模樣就來氣,不過想到秦勇,還是忍住了這股氣,沒有動手,而是耐著性子說道:“不對,打架而已,男孩子打個架怎么了,只是,要看為什么打架,和什么人打架,你呢,看看你為了什么打的架,和什么人打的架?”
大山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睜著迷瞪的大眼睛,看著秦安,一臉不知所措。
秦安想到秦勇的三個孩子,哪個不是鬼鬼精精的,怎么他的兒子竟然是這么個蠢物?
秦安也放棄和大山講道理了,直接粗暴的說道:“以后,好好的照顧好大頭和根生,就像對待你的兩個親弟弟那樣,和栓子和柱子好好相處,不要再找他們的麻煩,而且,以后,他們四個以后若是遇到麻煩,你要上去幫忙,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阿爹?!?br/> 知道個屁。
秦安看到大山的蠢樣兒就生氣,擺了擺手:“滾吧?!?br/> 大山?jīng)]想到阿爹竟然沒有打他,頓時萬分慶幸,好像深怕阿爹后悔似的,趕緊逃出了屋。
秦安盯著大山的背影,喃喃道:“義兄弟,真是便宜王木匠了,不過……”
他抬頭看向墻上掛著的鐵竹箭,又點了點道:“這樣,也好?!?br/> 以后,不會缺鐵竹箭了。
秦安站了起來,走在窗前,望向村南的方向,嘴里輕吟道:“秦勇……”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回憶,似乎回到了那遙遠的少年時光。
……
月光似水,夜色撩人。
珍娘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遲疑良久,才推了推旁邊的秦勇,問道:“當家的,睡了沒?”
秦勇嘆了口氣道:“你這么大的動靜,我哪里睡的著,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