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密集地敲打著玻璃窗,空氣黏糊糊的。
多崎司往窗口那看了眼,為了阻止外面看到房內的燈光,窗戶已經(jīng)被防水塑料布嚴絲合縫地封了起來。
島本佳柰縮在他的身側,絲襪里的腳趾微微蜷縮。她瞇著眼,聆聽雷聲時的表情,就像一個正在聆聽深海幽靈唱歌的水手一樣。
過了一會,她笑著問:“我這樣是不是很奇怪?”
“是有點。”多崎司怯生生地把手按在她的后背上。
島本佳柰拱了拱身體,將頭枕在他的右臂上,然后一動不動,仿佛即將冬眠的小松鼠。
成熟女性的身體軟軟的,暖暖的,溫柔得像不設防一般。
“如果老師這種時候是一個人獨處的話,會怎樣辦?”
“唔...喝酒,喝醉了然后抱著大大的玩偶睡覺,就不用怕了?!?br/>
“好像個無助的少女一樣?!?br/>
島本佳柰觸電般抬頭看著他的臉。
剎那間,那瞳色深邃的眼睛有光澤一閃而過,如平靜的湖面落入一片樹葉,輕輕泛起短暫的漣漪。
多崎司心頭一跳,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島本佳柰低下頭,嘴唇若有所語地微微顫動,“我是大人,你是孩子,別問我嘛?!?br/>
“你的心情我是有點理解的?!倍嗥樗緭崦犴樀念^發(fā),另一只手搭上她柔軟的腰肢。
“我不明白?!睄u本佳柰搖了搖頭。
“軟弱感...”多崎司嗅著她的發(fā)香,說道:“對某種符號產(chǎn)生的恐懼,比如我就很害怕每年的男孩節(jié),因為今年之前,都沒人替我升起鯉魚旗?!?br/>
“或許?!?br/>
“那種時候大人還可以借酒消愁,小孩子就慘了,除了把自己蒙進被窩以外別無他法?!?br/>
“你啊...”島本佳柰戳了戳他的胸口,無奈道:“你既然有這般細膩的心思,為什么就不用在栗山同學身上?”
“為什么這么想撮合我跟她?”多崎司總覺得現(xiàn)在的情況有些怪。你是想當媒婆的對吧,那么現(xiàn)在你是打算自己先驗貨嗎?
“那孩子我心里喜歡得很,就像對你一樣。”島本佳柰仰臉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眼里有氤氳的霧汽將其籠罩其中。
“能說具體一點嗎?”
“你們兩個是一樣的人,我非常確信這個念頭?!?br/>
“唉,我們還是來談談老師什么時候離婚的話題吧?!?br/>
“才不會讓你那色色的念頭得逞!”島本佳柰轉頭盯著多崎司,表情認真,寧靜溫暖的鼻息帶著一定的節(jié)奏,吹向他的脖子。
木樓仿佛被雷鳴所搖撼,微微震動。
密集的雨點像霰彈槍的子彈般,噼噼啪啪地不停敲打窗子。
島本佳柰靜靜聽著雷聲,輕聲說道:“我之所以同意她創(chuàng)建atf部這個不符合校規(guī)的社團,就是希望她在觀察別人的同時,學會與人交流的方式,以此來挽救她現(xiàn)在這空白的青春?!?br/>
“老師...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