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越帶了晚歌來到自己的院里,同時吩咐奴才去請了他的母親。
吳子越的母親侯爺夫人薛飛燕,那還真不是尋常的婦人,就走路帶風這一點許多人都做不到。
侯爺夫人會點繡花拳腳的功夫,行事是一個雷厲風行。
奴才過來請她的時候她詢問了一句什么事,奴才說不知道,說世子帶了個好看的姑娘回府。
她二話不說,恨不得長了一雙翅膀立刻飛過來看個究竟。
她兒子近二十歲的人了,至今尚未說親。
她兒身有隱疾,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她也痛心疾首??!
那可是她的長子啊!
兒子能帶姑娘回府,那比帶什么貴重的寶貝都讓她歡喜。
等進了兒子的院子,來到屋內,果真見一個極為端正標志的姑娘坐在那兒。
靜態(tài)的樣子,跟個畫似的。
她一時之間都看直了眼,暗道兒子好眼光。
晚歌這時也已跟著世子站了起來,知道是他母親來了,她福了身。
吳子越介紹說:“娘,這是晚歌,沈府的六姑娘,我以后就娶她了,我走以后,你去沈府給我把這親事提了?!?br/>
這話說得過于直接,晚歌便又因這話面紅。
沈府的六姑娘?
這姑娘看著也不傻呀?
沈家的姑娘不至于淪落到要嫁給她兒這身有癮疾之人呀?
她好困惑呢。
趕緊拽了兒子朝外走,拉著他小聲的問:“人家知道你有癮疾一事吧?”
別不會不知道吧?
那日后若是知道,又要鬧著退親什么的也很難堪呢。
他兒說知道。
侯爺夫人毫不掩飾自己的困惑,道:“那她跟你好是圖個啥?”
“……”被冷落在那的晚歌怔了一會。
也不知道他母親是幾個意思,是不滿意她嗎?
一時之間,她站在那心神不寧,竟難受得胸口發(fā)疼。
暗惱自己行得過于魯莽,她不應該直接登門的。
應該等他先探過家人的口風再定奪,也不至于讓她這般難堪。
她正暗自懊惱,痛悔不已,那對母子又重新過來了。
侯爺夫人一過來便爽朗的眉笑顏開了,喊著她說:“晚歌,好姑娘,等我找好了媒人,立刻就去你家提親。”
本是暗惱的晚歌愣了一下,釋然。
“子越明個就走了,我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你們年輕人多聊一聊,子越,留姑娘吃個晚飯再走?!?br/>
她來得匆匆,去得也匆匆,滿面春風,她已經許久沒這般高興過了。
兩年前兒子身有隱疾的事情傳出來后,她又氣又恨,以為是旁人造謠,恨不得撕了造謠之人的嘴,當親自找兒子證實的時候,他說是真的,那當真是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兩年來,她這日子過得都是極為不痛快的。
侯門的世子呀,怎么可以有這病,只當是造孽了。
她近兩年為了這個兒子,她也是吃齋念佛,盡量多做善事少殺生。
剛剛兒子對她說:“本來是有病的,自從見了晚歌,病就好了,姑娘治好了他的癮疾。”
侯夫人還有啥話可說,當然是答應了。
兩年過去了,她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侯府那些個小妾往后休想在她面前得意了。
待到侯夫人離開,世子便讓奴才擺了晚膳,要留晚歌用膳。
見侯夫人滿意她,晚歌本來吊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她安靜的坐在矮幾前,世子則坐在她面前,為她倒了茶讓她喝。
她喝茶,他便看她。
十指纖纖,膚如凝脂,白中透紅,似要滴出水來。
藍寶石耳墜搖搖曳生光,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氣質上又雍容沉靜。
小小年紀的姑娘,便這般容易激發(fā)人體內的野獸,讓人想撕碎她的這份從容淡雅。
卻不知看似從容淡定的姑娘,內心早就被掀起波濤洶涌,天翻地覆。
世子看似淡定的眼神,充滿了炙熱。
許是名份定下,那分熱烈他便毫不掩飾了,看她的眼神越發(fā)的明目張膽。
我心悅你,你是我的。
他就是這個意思。
好在奴才過來把晚膳擺上,兩個人便默默的用了膳。
待到用過晚膳,晚歌便沒再留,她要走,世子就備了馬車,親自送她回府。
夜幕已落下,一路無話,馬車越發(fā)的狹小得可怕。
過了一會,晚歌放在膝上的雙手被輕輕握住,她微微一怔,想想他就要離開,到底是由了他,心中的煙花開滿天。
他握著她的手一路到沈府門口,站在月光下看著她提了裙擺輕快的跑回大門口。
他微微含了笑仰望星空,滿園春色,那些雜念再無法拋開。
所有的念想,想了一路,全都壓住了。
他盯著那顆明亮的彗星,那星已遠離了沈府的上空,在另一個方向閃爍。
那代表煞氣的星,還在原來的上空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