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無論哪一個驅魔師,驅魔的時候都是閑雜人等速速回避。一是不容易分心,二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可現(xiàn)在同行人數(shù)已經變?yōu)槿齻€了。
宮崎和深田走在前面,晴香跟在后頭,臉色淡淡,任由林道繼續(xù)向舊校區(qū)延伸。
做為同學,該勸的已經勸過了,晴香覺得自己已經盡到了義務,既然有的人不見棺材不掉淚,那么……
“看來有些人需要調教呢。”
過了河就是舊校區(qū),三人到的時候新聞社團其他成員都到了,大家一見面就議論紛紛,話題完全圍繞著即將展開的直播節(jié)目,看起來興奮莫名。
一群人繼續(xù)前進,鐘樓很快就到了。
和舊校區(qū)內其他建筑相比,鐘樓要來得更陳舊,這里應該原來被當作禮堂的,如今已經停用了,四下里荒僻凄涼,眼前深紅的瓦所建成的兩層建筑墻面遍布一條條的裂痕,所有窗戶都是死死地關著,其中也有一些是用木板代替破損的玻璃釘?shù)美卫蔚?,死氣沉沉?br/> “好了,大家!”
鼓掌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宮崎正用拍手吸引眾人的注意。
“后勤組的同學檢查一下設備運行情況,攝制組準備進入鐘樓。”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現(xiàn)在是23:59,大家對一下時間,一分鐘后直播開始——惠醬,沒問題嗎?”
“沒問題!隨時可以開始!”惠用力擠出燦爛的微笑。
“很好!”宮崎戰(zhàn)起身,抬手虛按。
人群安靜了下來,宮崎掃了一眼全場,眼里透著的熱情與鼓勵。
“過幾天就是學院祭了,我們新聞社已經很多年沒在學院祭出頭了,這次能否成功,今晚就是決定的時刻!”
他吸了口氣:“大家!社團的前輩們在看著我們,指導老師在看著我們!為了學院祭!為了新聞社!一起加油吧!”
充滿煽動性的言論。
宮崎朝大家面前伸出手。
直江、石井、御景、西園寺,深田,中島立刻把他們的手疊到上面。
“那么,準備ok了嗎?……四大離奇之鐘樓謎影現(xiàn)場直播,要上嘍~~!”
“一!”
“二!”
“嘿~嘿~噢~~!”
……
晴香沒參與這一套高燃的儀式,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饒有興味地干勁十足的新聞社團。
許久。
微微一笑。
※※※
進入鐘樓的瞬間,宮崎有一種感覺,好像被人丟進了宇宙虛空。
身前身后,上下左右全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黑暗中仿佛什么都沒有,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有。
聲音似乎從世界消失了,耳朵里能聽到的只有鼓噪得有些夸張的心跳,還有一種近似于蛇的“咝咝”聲在說話。
陰險!
惡毒!
這種感覺轉瞬即逝,下一秒,一切又恢復了正常,只是眼前還是什么也看不見。
“燈光,燈光在哪兒?趕緊把燈架起來!”宮崎大喊。
然而沒有回應。
四下里一片死寂,仿佛整個人世界就剩了自己一人。
“怎么這么冷?”
的確是很冷——和外面比起來的話。
氣溫也一下子降低了很多,冷得叫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難道是錯覺?
凄厲的陰冷從身后炸現(xiàn),冷的幾乎能夠凍結空氣,宮崎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卻很清楚地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緩緩地,一點一點地向自己靠近。
他很想轉身看看身后的究竟是什么,可全身似乎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了,根本動也動不了。
“糟,糟糕!”
宮崎拼命掙扎,試圖拿出隨身攜帶的法器,但沒用,他的身體仿佛已經不再屬于自己,甚至連回個頭這么簡單的動作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仿佛一個世紀一般漫長,死一般沉寂的環(huán)境中五識反而被無限放大,宮崎的神經繃得緊緊的,他能感覺到那東西正在不斷逼近,卻偏偏怎么也動不了。
“可惡,快點動起來??!動起來至少還能逃走或是反抗啊!我的視頻還沒開始,怎么可以就這么死了?真是遜斃了!”他在心里不斷地對自己說。
執(zhí)念給了少年勇氣,一股奇怪的力量自他的心底爆發(fā),禁錮一下子消失了!
能動了!
宮崎猛地回頭,轉身的同時手探進了衣兜抓住符咒。
跟著愣住。
身后哪有什么鬼怪?只有一個被自己嚇得退避三舍的少女捂著心口,目光驚疑不定地看著自己:
“宮,宮崎,你干什么?”
是惠。
宮崎傻眼了,難道剛才的又是幻覺?
“怎么只有你一個,其他人呢?”
“不知道啊,我進來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br/> “怎么會……”
宮崎繼續(xù)傻眼。
人……都到哪兒去了?
“嘛,就不說這個,你有帶什么照明的東西嗎?這里什么也看不見?!?br/> “哦,我有帶手機。”
微弱的熒光自惠的手機點開,終于有光了,周遭的環(huán)境漸漸映入二人的眼瞼。
這里簡直就是一片廢墟,骯臟的墻壁,碎玻璃滿地都是,殘破的窗子、塌陷的屋頂,一切好像都在緩緩地走向破滅。
不過大概還是可以看出這里本是一座教堂,而現(xiàn)在就只剩下繁殖力旺盛的爬山虎侵入、包圍了這個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