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波音777”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聲。在夜色中飛行。
裝修豪華的座艙里,空調(diào)把氣溫控制在一個舒適的范圍內(nèi),所有的乘客都在休息,距離目的地札幌機場還有一段時間,完全可以打個盹兒。
美麗的空中小姐正在為大家分發(fā)毛毯,毛毯遞到a18座位時她忽然覺得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她詫異地回過頭,座位上那個雞窩頭的年輕人正滿臉嚴肅地看著她。
“小姐,從你的手相看,你最近運氣不大好啊~”
他一邊說一邊毫不客氣地仔細撫摸女孩柔軟的手。
“有可能要破財?!?br/>
空姐被驚到了,她今天早上剛剛丟了錢包,里面有她全部的信用卡,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年輕人居然一語道破天機,難怪人家都說真人不露相,這個看起來猥瑣到不行,好像全身都寫著“我是色狼”的年輕人居然是個相術(shù)高手?
空姐認為不能小覷,那些真正的高手一般都扮相低調(diào),那些土里土氣的骯臟民工說不定就是某個特種部隊的退役軍人;而街上邋遢的乞丐也必須尊敬,因為沒準他就會在你的天靈蓋上印上一記降龍十八掌。
“您是……”
“我是個陰陽師。霧島,霧島正誠?!蹦腥艘贿呎f一邊遞上自己的證件,上面有陰陽寮的徽章。
美女不認得,但卻認得證件封底象征日本皇室的水印花紋,頓時肅然起敬:
“吶~霧島大師,請問我該怎么辦才好?”
“這個問題比較嚴重,不如你把房間號給我,到了札幌我們好好探討探討?”霧島說。
美女空姐大喜過望,掏出筆就在遞來的本子上留下了房號和電話,霧島美滋滋地把本子收起,旁邊扎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陰陽師都這么勾搭女生的么?”
是伊藤晴香。
“沒有啦,我只是覺得這個女孩子挺有慧根,”霧島說,“所以想和她深入探討一下玄學(xué)。”
“恐怕你要失望了?!鼻缦阏f,“因為我們沒有時間,別忘了你還得給我們帶路。”
“不需要很長時間的。”霧島說,“有一個晚上就夠了,房間就札幌機場旁邊的酒店喔~”
他揚了揚手里的本子。
晴香沒理他,視線透過舷窗望向窗外的天空,她的上方是燦爛的銀河,下方是漆黑的海面,飛機隱藏在黑色的云層中,云層如大海,飛機是深海中遨游的的藍鯨。
“可能你弄錯了一件事?!彼Z音淡淡地說,“我們不會在札幌停留。”
霧島怔住,按照原定計劃她們應(yīng)該在札幌下飛機,然后步行進山,什么叫不在札幌停留?
“你什么意思?”
“你的計劃太浪費時間了。”晴香說,“應(yīng)該讓飛機把我們直接送到目的地。”
霧島懵逼似的巴眨著眼睛,隔了半晌才道:
“你瘋了嗎?古墓在北海道的群山之中,飛機怎么降落?”
“我們不需要降落。”晴香說,“我們跳傘?!?br/>
她指了指自己的背包,神情嚴肅認真,好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驚人。
民航的客機上一般是沒有降落傘的,沒想到她連這個都準備了,霧島忽然有點驚恐,好像有什么非常糟糕的事情馬上就要發(fā)生。
“可沒有航班會單獨為我們改變航線的?!?br/>
“現(xiàn)在有了?!?br/>
接著他就看到晴香摸出了一張符紙,然后以零下200°c平靜得從位面空間里抽出了太刀和手槍。
※※※
札幌機場。
高大的指揮塔忙碌的非常,如今正是札幌的雪祭,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絡(luò)繹不絕,連帶著機場的客流量也激增了一倍。每天起飛降落的飛機多如過江之鯽,把工作人員忙了個焦頭爛額。
負責航運控管的伊藤誠突然指了指指揮塔外的天空:
“那架波音怎么回事?沒有通知它往北區(qū)降落么?”
調(diào)度員循著手指的方向望去,銀色的客機撕裂云層,正在向機場靠近。
“查查它的航班號!”伊藤誠勃然大怒,“讓它往北區(qū)降落,該死的,日航這些人怎么回事?我們這里都要忙死了,還要來添亂!”
他抱怨著接過女秘書遞上的文件打算簽字,筆觸在紙頁上忽然頓?。?br/>
“財務(wù)怎么核算的數(shù)字,加班費都夠我去馬爾代夫度假了!讓她們重新計算!”
文件劈頭蓋腦的砸在身上,女秘書立正應(yīng)“哈咿”,好像被長官訓(xùn)斥的女副官。
“還不快去!”
秘書跑開了,剩下伊藤誠叉腰站在那里生悶氣。今天似乎全世界都亂了套,就沒一條好消息。
旁邊的調(diào)度員拉了拉他的衣袖:
“那架飛機……現(xiàn)在好像……聯(lián)絡(luò)不上了?!?br/>
“聯(lián)絡(luò)不上就再叫!”伊藤誠覺得自己就差一口老血飚到天花板上去了,“這種事情還要我教你嗎?”
“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覺得……”調(diào)度員吞了口口水,“不用再叫了?!?br/>
他指了指窗外,銀色的“波音”宛如鋼的巨獸向他們直撲而來,猙獰兇殘。
它在俯沖!
驚悚在每個人心頭炸開,這一刻所有人心頭都掠過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