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若無的情愫
將司雅靜送到一座老式住宅樓前,紀蘇拉著她的手想說些什么,司雅靜搖搖頭,臉上勉強浮出一絲笑容,低聲道:“你們都是好孩子,老師沒事的,別說話,我一個人靜靜就好了。”
司雅靜推門下車,沿著有些泥濘的小道往斑駁的筒子樓中走去,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她的身影在灰蒙的夜幕下顯得如此的蕭索。溫諒?fù)钢钌牟A?,目光消逝在不知名的遠處,隨著這天這季節(jié),逐漸變的冰寒。
藍鳥車中的氣氛有些壓抑,劉天來笑道:“這樣吧,我給大家來個段子,解解悶?!?br/>
溫諒沒好氣的說:“拉到吧,就你們那地方能有素段子嗎?還有女同志在,別嚇到她!”
劉天來叫起屈來,說:“你這絕對是對我們公安系統(tǒng)有誤解啊,每次黨風建設(shè)和行政評議我們可從來都是青州第一名啊,這次說個肯定好玩的。”
溫諒半信半疑,扭過頭問道:“這個交給我們紀蘇同學來決定吧,你要相信劉局長能講個素笑話出來,那就允許他講一個?!?br/>
紀蘇還沒從剛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卻也知道溫諒這樣是對了逗自己開心,強提起興趣說:“什么是素笑話?笑話還有葷的素的嗎?”
溫諒還沒回答,劉天來哈哈大笑,說:“就沖著小紀蘇這句話,我也要爭點氣,講一個老少咸宜的笑話來?!?br/>
溫諒打趣道:“劉叔幾天沒見,說話是越來越有文化了。老少咸宜,你一個老的,我們兩個小的,真是用的恰到好處啊。”
劉天來裝作沒聽見他調(diào)侃,清了下嗓子,說:“通源縣北里鄉(xiāng)有位鄉(xiāng)長,是我們基層的女干部,有次要來市里給某位領(lǐng)導送禮,在家中考慮了兩套方案,如果領(lǐng)導不是很熱情呢,就送點土特產(chǎn),避免被拒絕時尷尬;如果領(lǐng)導很熱情,就送購物卡,直接把事情給辦了。第二天進城到領(lǐng)導家,領(lǐng)導倒茶很熱情,女鄉(xiāng)長一看那就送卡吧,邊喝茶邊心里緊張,臨出門時掏出卡放到茶幾上。回到賓館怎么著也開不了門,原來剛才送的是賓館房的門卡!當晚,她沒睡好,領(lǐng)導也沒睡好……”
溫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紀蘇想了想才明白過來,頓時羞紅了臉,道:“劉叔叔,你不是好人!”
劉天來大笑道:“這可真是冤枉,這笑話是我這輩子聽過最素的了!其實你別看溫少不聲不響的,他才不是好人??!”以他的身份肯放下架子來逗紀蘇開心,無非是看在溫諒的面子上,這時候打趣溫諒幾句,也無傷大雅。
溫諒嘆氣道:“你才知道他不是好人?這樣吧,我給你講一個真實的故事……”他把后世人盡皆知的中美俄三國進森林比賽抓兔子的段子講了出來,溫諒口才極好,講起笑話來聲情并茂、形象生動,說到最后中國警察押著一頭狗熊出來,那狗熊還苦苦哀求說別打了別打了,我就是兔子時,紀蘇一下子笑倒在后座上,劉天來也差點沒控制住方向盤,在飛馳的車河里打了一個踉蹌。
“溫少,這算什么真實的故事,這根本就是污蔑??!”
“就是真的,就是真的!”紀蘇少女心性,很快就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對劉天來的敬畏,也隨著他講的葷笑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熟絡(luò)的親切感。要不怎么說,官場上流行講段子呢,這是拉近彼此距離最好的手段啊。
又繞了幾條街將紀蘇送到青化廠的家屬院,溫諒隨著她下車往前走了幾步,低聲道:“別擔心,你父親在別的地方,很安全,身上的罪名基本能洗脫干凈,要不了幾天,他就能回來。”
“嗯!”
夜色漸濃,紀蘇點點頭,亭亭玉立在星空之下,眉目如畫,冰肌賽雪,似乎有那么一瞬間,在冥冥中,天地間,除了眼前這個少女的雙眸和笑顏,再容不下任何其他的東西。
溫諒?fù)蝗晦D(zhuǎn)過頭去,不再正視她的眼眸,平淡的說:“紀蘇,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但以后每天早上還是不要再幫我?guī)г绮土恕!?br/>
紀蘇以為他是聽了孟珂的話才有了這樣的想法,轉(zhuǎn)動腳步來到能看見他眼睛的地方,溫柔的說:“你別聽孟珂胡說,我都是自己吃后才給你帶的早餐……真的,我,我沒騙你!”
溫諒轉(zhuǎn)過身子靜靜的看著她,一句話沒說。紀蘇在他那雙溫潤的眼睛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小,終至悄不可聞。
“紀蘇,你很漂亮,是許多男孩心中的夢想,我不否認,在那件事發(fā)生之前也曾偷偷的窺視過你的背影。這沒什么,在十六七歲的年紀,誰都會幻想有那么一天,在所有人的矚目下,有一個白衣長裙的女孩,飄舞著長發(fā),搖曳著身姿,帶著只為自己綻放的笑顏,坦然面對無數(shù)或嫉妒或瘋狂的眼神,相約著走完這一段青春歲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