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冶很不喜歡太子府別院的氛圍。
哪怕他已經(jīng)來了很多次了。
每次都會從陰濕的密道里穿過,雖然這次是梁三背了自己過去,但是還是心里有疙瘩。
就算太子親自來迎接也平復不了。
王冶縮了縮手,避開了太子的盛情向對,自顧自的走進了雅間。
“近日聽聞三太子被我的下屬痛毆,可是真的。”非常的不客氣。
被晾著的太子臉只一僵,變?nèi)鐭o事一般道,“確有此事。只是家弟與廖表哥的玩鬧罷了?!?br/> 心想,你這個人妖明明什么都知道還要來這里打臉,簡直是爛屁股的行為。
面上的太子倒并未不悅。
王冶卻看得出來。
哼,扶不起的東西。
“先生坐?!碧舆B忙示意王冶入座,就連梁三都有準備位置。
室內(nèi)的擺設和宅院的格局截然不同,既不低調也不樸素。
無論是瓊海神游夜明珠,還是玄火冰晶琉璃盞,抑或是紫楠金絲鑲玉椅,都無處不在炫耀主人的身份的地位。
何況那微微招搖的人魚燭,用一支便少一支。
與其說是內(nèi)室,倒更像是御用的制品倉庫。
王冶看著花枝招展的人魚燭不作聲。
“先生?”太子疑惑的看著王冶,雖然以前沒有進過內(nèi)室,但是這死人妖未免也太出格了,居然理都不理我。
王冶依舊不為所動。
“咳!”梁三在其后提醒到。
王冶才仿佛如夢初醒一般。
“這次找我來什么事?!蓖跻鼻昧饲米腊福惺苤浵阌竦臏貪?。
“其實也沒有什么事,只是想問先生,如果我要那兵符應該如何做?!碧咏z毫沒有隱瞞,畢竟這不是第一次了。
兩人雖是師生關系,卻更像殺手雇傭事務所里的雇主和執(zhí)行人。
王冶不覺得為難,只要讓現(xiàn)如今的兵馬度消失了就是。
但是他不想。
太子的行事太快了,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他老子察覺,難保不會讓他成為第二個二太子,就像三年前一樣。
雖然現(xiàn)如今的皇上昏庸無為,但是依舊年輕力壯,若是下了手,自己這幾個一個都逃不了。
還不到時候。
“難。”王冶這次不打算幫這個欲望強勢的大太子。
即使幾年前他還以中庸著稱。
太子沉默了。
“當真如此?”
“當真如此?!?br/> 太子看著云淡風輕的王冶,和他身后同樣云淡風輕的梁三。
心里有種說不清的厭惡。
“既然如此,那學生就再請問先生,如果我要浮齋的一半管轄呢?”
王冶看了眼這個被權利熏心的大太子,暗暗覺得好笑。
“太子登位之時,浮齋的人和物自然都是你的,只是太子前幾日安插的那個棋子,不是讓你那個令人頭疼的表哥給捉了去?”王冶戳破了他的意圖,前朝公主安排進來就算了,還沒自曝就被人給挖掉了,你這太子當?shù)恼媸窍喈敽俊?br/> 太子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頓時想要怒斥,卻聽屋外立時嘈雜不停。
“走水啦!走水啦!快快快!救火?。 ?br/> 親兵在門外大喊召集人手,太子也存了心驚。
莫非有人來襲?頓時怒從心頭起,想要拿他的長槍去。
梁三附耳在王冶邊低語幾句。
王冶點頭明了。
“太子莫急,是你那側室的屋里走了水,并非有人來行刺?!蓖跻闭辛苏惺?,梁三便順手手了那人魚燭。
太子那顧得了那么多,取了蟠龍紋金槍橫掃,將大門劈了開。
“先生有所不知,這其中必有詐,我自幼便受那潑皮的氣,哪有不知曉的道理?!闭f著又是一陣槍雨,將庭院的樹林子戳得無根。
王冶又抬手示意,梁三翻了隔間,又順了幾根人魚燭。
“如此,那王某就先行告退,不擾了你們兄弟二人的好興致?!?br/> 說著又要梁三背了自己逃離這是非之地。
“喲!”突兀的傳來一陣不協(xié)調的嬉鬧,“你不是我上司嗎?怎么?見到我就跑啦?”
廖命提了鎏金銅淬長劍,半拉調子的站在庭院墻沿。
笑的分外燦爛。
王冶也不動了,也笑瞇瞇的立定在原地。
桃花眼笑的能擠出水來,嘴角都能掛香燭。
真正是誰也不想遇到的災星。
“那我讓你別和太子打這場架,你做嗎?”
“不行哦,我現(xiàn)在下班了的?!绷蚊粗@生的如女子一般的臉,倒是對自己的上司感到不可思議。
這家伙穿女裝肯定比虞云還好看。
“那就是了。”
王冶慢慢坐在了梁三搬來軟香玉椅上,抬手道,“那,你們請便?!蹦樕弦琅f掛著假的批爆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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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命最終還是放棄了用蘭戈姐姐要挾的計劃。
這樣做的話自己就真不是人了。
虞云恰到好處的出現(xiàn)在廖命背后。
“交給我便是,你去吧,那些親兵我們一炷香就可以全部放倒,不傷人,放心?!庇菰平舆^了這昏睡的可憐美人。
心想這不要臉的不會又毛手毛腳了吧,這衣服怎么這么亂。
廖命看著神色不對的虞云,不由覺得好笑,“我去去就來,今天得和那太子真刀實槍的打一場,贏了今晚就和你睡一間?!蹦罅四筮@狐貍的臉,便翻身躍去內(nèi)院。
留下神色古怪的虞云。
“少爺你倒是也和我來一次真刀實槍嘛……”
說完又兀自紅了臉,真不害臊!呸呸呸!
說著捧了那美人一路狂奔,對著隨行暗哨吩咐。
“除了少爺見過的,一個不留?!?br/>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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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命──!?。 碧右讶皇ダ碇?,橫了長槍直沖而上。
廖命一點足尖,翻身挑了太子的槍尖,立在了杏樹枝頭,隨即又順手劈了槍桿,震得太子虎口微麻,連連倒退。
太子見狀更怒,抬了槍頭橫掃了樹干,兩三人腰寬的樹就被橫腰斬斷。
“種樹不容易啊,不愧是太子爺,這三月雨可不好培育?!绷蚊挠忠伙w躍,身法敏捷如頑猴,這次落到了宰相的身旁。
梁三抽了刀等待。
“梁大人莫要急,我可不敢傷了自家上司?!绷蚊泵忉尩?,這死人臉可不是太子那三腳貓。
上次自己還沒看不清就倒了,這里可不能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