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
????謝錦月臉色發(fā)白。
????謝老夫人卻沒留情,繼續(xù)說道:“戰(zhàn)場之上,瞬息萬變,你若只是小兵也就罷了,有勇便已足夠,死一人礙不著旁人,可你若是為將為帥,領(lǐng)三軍之首,稍有不慎,葬送的便是你身后那萬千將士的性命?!?br/>
????“你說你想征戰(zhàn)沙場,可你除了一身功夫什么都不懂?!?br/>
????“僅憑匹夫之勇,你能拼得過千軍萬馬,能敵得過沙場血戮?還是你剛才說所的建功立業(yè),只是想要成為軍中悍卒,做那驍勇之兵為人驅(qū)使而已?”
????謝錦月被謝老夫人毫不留情的話打擊體無完膚。
????謝老夫人的話不可謂不扎心,將她剛才的那些驕傲撕的干干凈凈。
????她想要辯駁,卻是說不出話來,有些無力的咬著嘴唇,滿臉蒼白,就連方才還毫無畏懼的氣勢也被折了大半,那挺直的背脊也好像被謝老夫人話中之意壓彎了下來。
????吳氏卻是微松了下來,她還真怕自家這個婆婆會同意了謝錦月的胡鬧,只是還沒等她徹底放下心中那口氣,就聽到謝老夫人轉(zhuǎn)聲道:
????“怎么,只是與你說幾句實話,你便受不住了?”
????謝老夫人聲音冷沉:
????“你可知道戰(zhàn)場之上有多殘酷,尸山遍野,滿目猩紅,上一刻還與你言笑晏晏之人,說不定下一刻便會死在你眼前,上一刻眼見勝利在望,說不定下一瞬就能兵敗山倒。”
????“兩軍交戰(zhàn),無論勝敗,你腳下都是踩著袍澤枯骨,你手中都染滿鮮血性命?!?br/>
????“你所護(hù)著的,是你身后百姓、家中親人,可你所斬殺的,焉知他們不是良善之輩,家中亦有妻兒老小?!?br/>
????“你之于大陳,或許是英雄是將軍,可之于他國,卻是殺人如麻狠毒無情的魔頭?!?br/>
????“一戰(zhàn)可死千萬人,那里面有敵軍,有袍澤,有百姓,有無辜之人?!?br/>
????“男兒尚且會因那血腥噩夢連連,更何況女子本就心腸柔軟?!?br/>
????謝老夫人雖未起身,可身上卻猛的攝出逼人氣勢,一雙眼更是凌冽至極。
????“謝錦月,你若承受不了這些,那你倒不如好生呆在后宅,從了你母親之言,尋一良配嫁過去與夫君琴瑟和諧,有謝家在后照拂,有你父親從旁護(hù)佑,定能保你一生平安喜樂?!?br/>
????“否則你就算能進(jìn)入軍中,也只會一事無成,甚至?xí)侠鬯耍蔀槔圪?!?br/>
????謝錦月被謝老夫人的話說的臉色更白,看著謝老夫人眼底逼視,她原本有些動搖的眼中卻是突然生出炙烈來。
????她猛的挺直了背脊,松開了拳心,望著謝老夫人一字一句道:
????“我不!”
????謝錦月眼中燃燒著熊熊烈火,讓得她那張本只是秀氣的臉也仿佛染上了光澤。
????“祖母說的,我是不懂?!?br/>
????“我不懂行軍布陣,我不懂戰(zhàn)場征伐,我不懂軍中之事,可我可以去學(xué)。”
????“自古為將者萬事可缺,唯勇不可少?!?br/>
????“我是不懂祖母說的那些,可我有勇,悍將亦是將,只要祖母肯給我機(jī)會,肯讓我去學(xué),我定然不會比任何人差!”
????謝老夫人沉聲道:“那你可知女子從軍艱難,男兒只需付出悍勇,女子卻要忍受更多,旁人付出三分便能得到回報,可你哪怕付出十分,也可能依舊被人看輕,只因為你不是男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