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吳耀祖咬上我的脖子的時候。
我也咬上了他的脖子。
我的牙刺破了他那冰冷的皮膚。
我感覺到了他身體內(nèi)那無比腥臭的血液味道。
尸體變成魃,血液是一個逐漸干枯的過程,由紅血變?yōu)楹谘?,最后全身的黑血凝聚成眉心的一滴血,到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成為尸魃。
吳耀祖此時還是渾身黑色血液的階段。
在我咬破他的皮膚之后,在我嘗到那黑色血液味道的時候。
那黑色的血液卻忽然源源不斷的進入我的身體。
注入我的靈魂。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更不知道怎么去阻止這一切。
我就這樣吸干了他的血!
吸干了一個剛剛成為尸魃的尸體的血!
那黑色的血液在我的身體里不停的翻騰。
而我的靈魂好像在逐漸的消散,逐漸的進入一片混沌的狀態(tài)。
就好像我慢慢的睡著了。
然后我做了一個夢。
夢里有一個院子。
這是一個很古樸很古老的宅院。
院門前,掛著紅燈籠。
這個院子我是如此的似曾相識。
我想起來了,當(dāng)時爺爺為了救我,讓我坐上了蓋九幽的紙人紙馬,最后隊伍就在這樣的院子里停留。
只不過,那個院子里有一盞需要我來加油的油燈。
而在這個院子里站著一個小孩兒。
穿著一身白袍。
他的身體籠罩在一片陰影當(dāng)中。
“你是誰?”我問道。
他沒有回應(yīng)我,就那樣站著。
我走近他,他依舊不動。
我走上前去,揭開了他長袍的帽子。
看到了他的臉。
跟我一模一樣的臉。
我的腦袋好像在那一瞬間要炸開!
在這時候。
我的耳邊忽然一聲巨響。
如同天雷一般的巨響!
“鐺!”
那是銅鑼的聲音。
在這銅鑼聲響之后,我眼前的一切開始慢慢的消散,院子,古宅,小孩。
這一切都逐漸的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滿天的星星。
我感覺到了李雪撲倒在我身上低聲抽泣。
我看到了那邋遢大叔提著銅鑼叼著煙。
當(dāng)我看到天空之中那滿天星辰的時候我知道我自己得救了,而救我的人就是提著銅鑼的邋遢大叔。
我是醒了過來。
可是我卻久久的無法從那種狀態(tài)中走出來。
棺材里的冰冷壓抑,尸魃血液的腥臭這些都在我的可承受范圍之內(nèi),最讓我無法釋懷感覺到發(fā)自內(nèi)心恐懼的是那個如同夢境一樣的幻象,夢境里那個穿著一身白袍的小孩,他長著一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做這樣一個夢。
我只知道那種感覺讓我無比的恐懼。
這個院子為何會跟當(dāng)時紙人紙馬到達的院子一模一樣?
我記得當(dāng)時在那個院子里,占據(jù)三叔身體的狐媚女人對我說,我往那盞油燈里加油,加的是我自己的陽壽。
她遞給我一個銅鏡,在銅鏡里我看到的是一張我蒼老無比的臉。
我一直以為是那個狐媚女人給我的幻術(shù)。
可是這個時候,我再次的看到了這個院子。
我看到了一個長著我的臉的孩子。
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暗示。
但是在夢里,我無比清晰的感覺到那個長著我的臉的孩子會殺了我,然后占據(jù)我的身體。
我不禁想,如果邋遢大叔最后沒有敲響那個銅鑼把我喚醒,我會遭遇什么?
我晃了晃腦袋讓自己盡量清醒過來。
“李老師,別擔(dān)心,我這不是沒事了嘛?!蔽遗牧伺膿湓谖疑砩铣槠睦钛┑?,她這次是真的嚇壞了,整個人都是輕輕的顫抖。
“你為什么那么傻,為什么把我推開?你嚇?biāo)牢伊四阒恢溃乙詾槟阍僖残巡贿^來了!”李雪抬起頭抹著眼淚道。
“哎呦呦哎呦呦,還說你們是師生關(guān)系,這你儂我儂的,完全當(dāng)我們這些人是空氣?。 卞邋荽笫宓?。
李雪的臉上泛起了微紅,她起身站了起來擦干了眼淚,害羞的站在了一邊,畢竟剛才她撲倒在我身上的姿勢確實是有點曖昧,我雖然知道那是她擔(dān)心我的安全,情急之下的舉動,但是被邋遢大叔這么一調(diào)戲我也是感覺面紅心跳,我直起身子對邋遢大叔道:“大叔,您要是再這樣開玩笑,我回到學(xué)校可是沒有活路了,李老師可是全校師生的夢中情人!”
“得了得了,我不說了,看透不說透嘛,這個道理我這個過來人還是懂的?!卞邋荽笫宓?。
“這個。。。這個,事情處理好了嗎小先生?”這時候村長終于忍不住在一邊問我道。
“紅繩已經(jīng)剪斷,李老師與吳耀祖的陰婚契約已經(jīng)沒了,以后他也不會再纏著李老師,至于吳耀祖的事情確實有些棘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氣候,剛才你們也看到了,他差點讓我回不來了,若是此時遷墳怕煞氣外泄引出禍?zhǔn)拢銈兠魈煸趨且娴膲炃巴谝粋€小小的水塘,里面種上一朵蓮花,所謂蓮花出淤泥而不染,蓮花的圣潔之氣可以化解這個風(fēng)水死門的煞氣,等到這朵蓮花開花之際,便是吳耀祖遷墳之時,到那個時候你們挖開墳,取出那朵蓮花的蓮心放置在棺材里,吳耀祖那一身煞氣尸氣便就散了。尸氣煞氣一散,再找個風(fēng)水先生擇一良地安葬了吳耀祖,此事便算完了。”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