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弦在他懷里徹底發(fā)泄了一通,自己無比難堪脆弱的一面都被他盡收眼底。
二十四年來,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人面前這樣過,之前她所有的身體的傷痛和心靈的絕望,都像是打碎的帶血的牙齒,還要硬生生往自己肚子里咽,全部都自己一個人承受。
可如今卻——
等溫弦不知在他懷里哭了多久,終于緩緩和他拉開距離的時候,看著他身上的眼淚鼻涕痕跡,她通紅著眼眶,還時不時的抽噎著,聲音啞的厲害道:“陸,陸梟,對不起,我弄臟你衣服了。”
陸梟低頭看著她,看她眼眶通紅,小鼻尖也紅紅的樣子,他抬起手指腹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鼻息間淡淡嗯了一聲,道出倆字:“沒事。”
溫弦長得美,就連哭的時候也是極美的,但更多的,是讓人心碎,楚楚動人,心臟擰在一起,似乎都要為她裂開。
男人望著她泛紅的眉眼,似乎很想再做些什么,給她更深一些的撫慰,可最后,還是化成了眼底最深處的隱忍。
溫弦不再流淚了,只是還抽抽嗒嗒著,那種失控的情緒不是她所能控制,人的感情也永遠(yuǎn)都是那么的復(fù)雜。
很多時候,生活中的不知道哪一件事情就刺到了內(nèi)心的敏感。
而眼下,在逐漸意識到自己在陸梟面前情緒崩潰的她,和他微微拉開距離之后,此時視線似乎突然就有些無處安放,仿佛還有些別扭和尷尬。
她真的覺得很丟人,不知道陸梟會怎么看待她。
眼下,她還時不時抽噎著,垂眸對他,帶著濃濃小鼻音沙啞道:“我,我先上車了。”
說罷,她轉(zhuǎn)身就走。
發(fā)泄完之后,才知道多窘迫,二十四年來,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