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絲細雨,申城公墓。
陳小刀站在爺爺?shù)哪贡埃o他燒著籌碼。
“老頭子,去了天堂就不用擔心賭財破命格了,隨便梭哈?!?br/>
籌碼燒起來有股焦糊的味道,陳小刀退后了兩步,把手里剩的幾個子兒全扔了過去。
“這可是從天堂島賭場帶出來的最大面額籌碼,真金白銀的一千萬美金一枚的,老頭子我還是有孝心吧?”
陳小刀一邊自言自語說著,一邊又拿出買好的茅臺,給爺爺?shù)沽艘槐?,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坐了下來,和爺爺碰了碰杯,一口飲盡。
坐了很久,他才開口道:
“爺爺,我感覺只有在你身邊才能安靜下來?!?br/>
“賭徒追求的就是一個穩(wěn)字,過去我以為在桌臺上能贏錢就是穩(wěn),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能幾十年如一日管住自己的心,才是真的穩(wěn)?!?br/>
“爺爺你告訴我好多做人的道理,我以前聽不進去,現(xiàn)在顛沛流離半生才懂?!?br/>
陳小刀一句又一句的陪爺爺聊著天,同時也在反思自己的前半生。
“這么多年下來,我風光過,也見證了很多奇聞大事,但是現(xiàn)在我感覺自己一無所有?!?br/>
“爺爺我懂了,這就是你說過的,賭徒永遠沒有好下場?!?br/>
“哪怕我贏了錢,大富大貴,可是我的人生永遠都是支離破碎的,還不如人家踏踏實實過一生?!?br/>
“所以從今天開始,爺爺我就不去賭場了。”
陳小刀終于鄭重的說出了這句話。
“過去的恩怨我也不去報了,冤冤相報何時了?”
“從今天開始,我就在申城扎下根來,學許先生一樣,做一個在家里就能只手遮天的大人物?!?br/>
“真正的男人,既要有揮斥方遒的雄心,也要有處變不驚的定力,還要能抽空陪伴老婆孩子?!?br/>
“我陳小刀從此不再做一個浪子,我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帝王?!?br/>
隨著他這句話說出,微風拂過,爺爺墳頭的青草微微擺動,似乎是在贊同他的話。
“爺爺,你在鼓勵我嗎?”
“我現(xiàn)在也算有些資本,山本那里一年能有近十億的分潤,我手里也有兩個億,這是我的本錢,現(xiàn)在我要做的,就是開始布局自己的產(chǎn)業(yè)?!?br/>
“至于從什么入手,我看亞歡做互聯(lián)網(wǎng)產(chǎn)業(yè)挺好的,干脆我也從這方面入手?!?br/>
“我陳小刀可是有一點大男子主義的,絕不允許亞歡比我還厲害。”
陳小刀苦笑著,似乎在爺爺墓碑前,他終于可以暢所欲言了。
“當然,許先生在瑞世銀行還給我留了點東西,但是我估計阿強和阿力都在那邊盯著。
我不知道黑傘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八年過去,他們兩個又變成了什么模樣。
現(xiàn)在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所以我暫時不想和他們產(chǎn)生什么瓜葛,許先生的遺產(chǎn)就讓他留在那里,以后再說吧。”
“不過話說回來,爺爺你真的是到死都沒告訴我,你到底和許先生是什么關系?!?br/>
“他是我父親,那你又是他什么人?”
“這一切,可能只有找我的的親娘才能問清楚了,可是人海茫茫,我又哪里去找這個叫趙雨雙的媽呢?”
陳小刀一邊說著,一邊也在整理著自己未來的人生方向。
“我要成立一個家族基金會?!彼ㄏ铝丝偰繕恕?br/>
“這個基金會下面將全部是我的產(chǎn)業(yè),我要讓它無限的膨脹下去,讓我的子子孫孫永遠受用?!?br/>
“人活一世,要的就是個意義,我陳小刀也要百年以后,還有人能記得我?!?br/>
“爺爺你說這個基金會叫什么名字呢?要不就簡單點,就叫皇冠吧?!?br/>
“皇冠基金會,聽起來還不錯,就這樣?!?br/>
陳小刀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從爺爺墓前站了起來。
這么一番自言自語下來,陳小刀心里很多事情終于理順了。
他要重建皇冠,不過這次皇冠不會再是一間賭場,而是一個商業(yè)帝國。
他告別了爺爺,獨自開車往城里回去。
陳小刀并沒有回家,而是把車開到了外灘,在一處咖啡館門口停下來,然后打開手機,搜索起附近有沒有房子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