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周瀾站在小湖邊,聽著蟈蟈韻律感十足的叫聲,臉色陰晴不定。
某一刻,周瀾的眸子中突然閃過一抹狠色,似是做了什么決定。
“程海,你親自去辦一件事!”
“王爺請吩咐?!?br/> “待天機樓的人提了東西后,以最快速度分析出他們的路線,并泄露給何燕!”
周瀾終還是咽不下心中的惡氣,決定狠狠地報復一下閻公子。
程海臉色微變,遲疑道:“王爺,那東西若是出了事,天機樓很容易就能懷疑到您身上?!?br/> “而今您有求于對方,這藏身之所也是對方安排,若他們……”
“不用擔心!我們只負責交割,不負責護送,而且他們的路線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若是出了事,他們最應該做的就是懷疑并清查內(nèi)部?!?br/> “再者,就算他們懷疑,沒有證據(jù)也不會輕動?!?br/> “最關鍵的是,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此前發(fā)生的事,并有了一個推測。那閻公子好像一直是將我作為馬前卒驅(qū)使,后邊定然還想繼續(xù)利用我?!?br/> “所以,即便他懷疑,也不可能真的害了我之性命!”
周瀾沉聲說著,眼神狠厲。
“他以為自己是執(zhí)棋人,那我便要讓他知道,棋子也是可以化為懷中之蛇的!”
程海張了張嘴,心中還是有些擔憂。
不過他也清楚周瀾的脾氣,知道對方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再勸也是無用,因而不再多言。
“是!屬下這便去辦,確保不會留下馬腳?!?br/> 待得程海離去,周瀾長出一口氣,眼中露出快意之色。
他在那閻公子手中屢屢吃癟,每次都是被對方算計,而今有機會狠狠給對方一刀,也能讓他狠出一口惡氣。
至于為何要捅給何燕,而不是靖安司,或者三王系的人,自然是綜合考慮的結果。
而今朝中皇帝的勢力一躍成了最強,身為他的最終大敵,他自然不可能“資敵”。
相反,大將軍一系直接淪為最弱,讓何燕得到那八百套重甲也能增強他們那一系的底蘊,算是最好的結果。
……
奇香苑。
作為大周皇都有名的煙花之地,奇香苑中的女子不僅千嬌百媚,而且大都有精心調(diào)配的專屬體香,讓無數(shù)恩客流連忘返。
甲三水榭,五六個身段柔軟的女子掩口嬌笑,不時還拋著媚眼,但卻沒一個敢真的上前。
蓋因為,那端坐在主位的翩翩公子臉上戴著繪有金紋的銀色面具,面具下唯一顯露出的眼睛無比淡漠,好像她們的美色根本無法讓對方生出興趣。
最重要的是,那公子身后站著一位尖嘴猴腮、眼神狠戾的青年。
方才她們想要靠上前,青年一個眼神過來,便讓她們有中利刃懸脖、血液凝固的死亡窒息感。
雖然對方什么都沒說,但見慣了各類恩客的她們也清楚其中涵義。
數(shù)十丈外一座人來人往的跨水通廊上,幾道人影正小心翼翼打量著甲三水榭。
“你確定那戴面具的便是閻公子?”
“不會錯,閻公子曾在百穴窟顯露過身份,我特意設法尋了那夜見過閻公子的人描出了其畫像?!?br/> “將其與畫像比對,無論是面具上的金紋紋路,還是身形輪廓,都幾乎一模一樣!”
“如此看來,還真是他?”
“我覺得也是,那廝一看便地位不俗,而且還不許酒姬靠近,顯然頗為謹慎?!?br/> 幾人低聲議論著,說到后邊時,呼吸都急促起來。
出入這種場合的人也有不少都戴著面具,畢竟一些人不方便顯露真面目。
他們能夠發(fā)現(xiàn)目標,也是運氣使然。
閻公子乃是欽犯,即便他們不直接參與擒拿,只是一個上報的功勞,便足以讓他們獲得難以想象的獎賞。
“既然如此,立刻上報!”
其中一人咬了咬牙,重重一拍欄桿。
“上報?校尉大人,你瘋了!這可是天大的功勞,怎能拱手讓給他人?”
“你小子才是瘋了!這種大魚豈是我們能夠捕獲?莫說我這個小小的校尉了,便是督主來了也白搭!”
“校尉大人說得對,這閻公子神秘莫測,身邊極有可能有九品強者護衛(wèi)。為保萬全,即便司主不出馬,也須得是某位殿主調(diào)動司中精銳層層包圍才可擒拿!”
“虎三兒是被貪婪沖傻了,莫要理他?!?br/> “小林子去報信,其余人繼續(xù)盯視。注意遮掩身形、以余光小心觀察,對方若有九品強者,盯得久了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
“是!”
……
靖安司。
某座大殿中,一老一中年兩道身影正盤膝對弈。
“報!殿主大人,急報!”
“何事?”
老者舉著棋子的右手微微一頓,緩緩將棋子落位后,這才不慌不忙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