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抽的?”陸瑛抿唇咬牙,死死地盯著那道印子,眼睛里似乎要噴出火來。
“誰抽的,重要嗎?”采薇悻悻地抽回自己的胳膊,疼得嘶嘶地抽氣,“躲過這一劫已經(jīng)不錯了,還想著抽回來???”
那群人,一看就是身份來頭不小的,她親耳聽見那領(lǐng)頭黑衣人被人叫做“督公”,怕是和宮里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這樣的人,豈是他們這窮老百姓能惹得起的?
“哼,遲早一日,我讓他百倍償還!”陸瑛甕聲甕氣地撂下一句狠話,輕輕地給采薇把袖子放下。
采薇也沒當(dāng)回事兒,鍋里添上水,熬了一鍋治鼠疫的藥汁,盛好幾大碗,放那兒涼著。
先給陸瑛灌了一大碗,采薇方才端著一大碗給穆寡婦送過去。
穆寡婦早就嚇得窩在角落里不敢出來了,一聽見動靜,雙手就下意識地抱著頭,“姑娘,快跑,姑娘,壞人來了……”
她這尖利驚懼的叫聲嚇得采薇身子一抖,差點(diǎn)兒沒有撒了手里的藥汁。
“娘,娘,是我,薇薇啊?!彼Ψ畔麓笸?,上前去拉穆寡婦的手。
穆寡婦聽見她的聲音,驚懼不已地從指縫里看了看,這才小心翼翼地松開手,神色慢慢恢復(fù)如常,“薇薇,是你啊?!?br/> “是我,娘,他們都走了?!蹦虏赊边B哄帶勸,穆寡婦總算是穩(wěn)定下來。
采薇心里已經(jīng)掀起了驚濤駭浪,看樣子穆寡婦有個主子,這個主子,說不定跟她有很大的關(guān)系。后來,也許她們經(jīng)歷了一場災(zāi)難,所以,這給穆寡婦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可是穆寡婦恢復(fù)如常之后,只字不提方才的事情,神情更是淡漠似水,看著采薇端來的那一大碗藥湯,慢慢問著,“鐵牛喝了這個管用嗎?”
“嗯,好些了。娘也喝吧,外頭,又倒下兩個……”采薇一臉擔(dān)憂,生怕穆寡婦不喝。
誰知穆寡婦這次甚是爽快,接過她的碗,抱起來一仰脖子咕嚕嚕就給喝干了。
“娘,你……”采薇驚訝地看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娘要好好地活著,不能拖累你?!币膊恢朗芰耸裁创碳さ哪鹿褘D,忽然說出這番通情達(dá)理的話來,倒是讓采薇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伺候完穆寡婦,采薇又連忙端著藥去了隔壁院里。
鐵牛母子都躺在炕上,鐵牛的燒已經(jīng)退下去,還在昏睡著。
李氏精神萎靡不振,倒是清醒。
一見采薇來了,她忙指著鐵牛道,“丫頭,你鐵牛哥中間醒過來一次,怕是要好了吧?”
她滿眼急切地望著采薇,生怕采薇說出拒絕的話來。
采薇大喜,忙拉過鐵牛的手腕就診起來,果然,脈息平復(fù)許多,看樣子有好轉(zhuǎn)的跡象。
“大娘,鐵牛哥身子棒,一定會沒事兒的,只要你們按時喝這個藥,就會好!”
“那好,大娘聽你的,這就喝?!崩钍蠐沃碜幼饋?,就去端那碗。
采薇也把鐵牛的頭抬高,一勺一勺給他喂了。
等喝完了藥,采薇收拾了兩個碗要回家,李氏卻一把扯住她的衣襟,急問,“方才,你家院子門前吵吵嚷嚷的,發(fā)生什么事兒了?我起不來,也不能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