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寰找不到陳愚衷,恨恨作罷,出了公署,跨上戰(zhàn)馬,返回南原城。
????這一日,楊元在城頭巡視,遠(yuǎn)望倭寇營中一片大亂,以為是援兵殺至,心中大喜。過了一會(huì)兒,才看清楚狀況,只有楊寰一騎在敵營中廝殺。
????又過了一會(huì)兒,楊寰闖過連營,縱馬奔至城下,叫道:“快開城門?!背情T打開一條縫隙,楊寰縱馬入城。楊元迎上前,問道:“怎么就你一個(gè)人回來了,援兵呢?”
????楊寰翻身下馬,嘆一聲道:“哎!別提了,陳愚衷這條老狗見死不救,不肯發(fā)援兵?!?br/>
????楊元聞聽此言,一顆心仿佛掉進(jìn)冰窟窿一般,拔涼拔涼。自語道:“完了,南原沒得救了。”
????楊寰道:“大將軍莫慌,全州不發(fā)兵,我再去別得地方搬兵,你告訴我該去哪里?我這就去?!?br/>
????楊元搖頭道:“來不及了,南原城等不到那一天了?!?br/>
????楊寰道:“那怎么辦?難道咱們要坐以待斃?”
????楊元道:“也只能如此了?!?br/>
????楊寰道:“咱們殺出重圍不行嗎?南原城不要了,咱們殺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何苦留在這里等死?”
????楊元苦笑道:“闖出去又如何?也難逃一死。倒不如留在這里,和南原城共存亡?!?br/>
????楊寰沒聽懂,問道:“大將軍,你這話什么意思?為何闖出去也難逃一死?”
????楊元苦笑道:“兄弟,你在軍中效力日淺,不知道有敗軍當(dāng)誅這條軍法。”
????楊寰怒道:“這叫什么狗屁軍法?簡直是豈有此理?!?br/>
????楊元道:“兄弟,你練就這一身本領(lǐng)不容易,哥哥不能讓你死在這,你走吧?!?br/>
????楊寰道:“死算個(gè)屁呀,我姓楊的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既然大將軍要留下,我姓楊的陪著?!?br/>
????楊元心情沉重的拍了拍楊寰的肩頭,隨后道:“走,回去喝酒去?!?br/>
????二人回到公署,在屋中飲酒,喝了一會(huì)兒,門一開,光海君李琿走了進(jìn)來。
????楊元參加過第一次大明抗倭援高戰(zhàn)爭,在高麗打過幾年仗,高麗語會(huì)說一些,但不算精通。他起身用半生不熟的高麗語道:“光海君來了,過來坐吧,一起喝杯水酒?!?br/>
????李琿落座,說道:“本世子聽說楊參將回來了,想過來問問,援兵的事怎么樣了?”
????楊元苦笑著搖頭道:“陳愚衷不肯發(fā)救兵,南原城沒救了?!?br/>
????李琿大驚,他可不想死,激動(dòng)的說:“難道就沒有其它的辦法嗎?”
????楊元道:“沒了,咱們只有死路一條?!?br/>
????李琿道:“實(shí)在不行,咱們就闖出去?!?br/>
????楊元道:“我不知道你們高麗的軍法是怎么規(guī)定的?反正我們的軍法是敗軍當(dāng)誅,橫豎都是個(gè)死,我又何必往外闖呢?”
????高麗的軍法和大明帝國的一樣,都是敗軍當(dāng)誅,但李琿不受軍法約束,他是高麗的王儲(chǔ),未來的高麗王,軍法是他家規(guī)定的,殺不了他的頭。
????李琿道:“大將軍,本世子想請你護(hù)送我殺出重圍,只要本世子能活著出去,一定在麻帥面前為你求情,保你不死。”
????楊元想了想說:“此話當(dāng)真?”
????李琿道:“絕無半句虛言?!?br/>
????楊元道:“那咱們就一言為定?!?br/>
????隨后,楊元在會(huì)議室召開軍事會(huì)議,提出要放棄南原城,率軍突圍。副將毛承先不同意。楊元把他叫到外邊,找了個(gè)沒人的地方,說出光海君的承諾。
????毛承先道:“要走你走,反正我是不走。”
????楊元道:“老毛,你這是何苦呢?”
????毛承先道:“不要說了,把我的本部人馬留下,其余人你帶走吧?!?br/>
????“哎!”楊元無奈的嘆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光海君李琿召集部將,通知他們要棄城突圍,遭到大將李福男的激烈反對,把李琿氣得夠嗆。李琿怒道:“既然你想在這等死,那就隨你吧。”他想把剩下這幾百高麗軍都帶走,一兵一將都不給李福男留下。
????但事與愿違,這幾百高麗軍都是李福男麾下的軍卒,聽李福男的,不聽他的,他根本調(diào)動(dòng)不了。
????李琿武功平平,怕沒本事闖出去、死在亂軍之中,想讓楊寰保護(hù)他,和楊元一說,楊元點(diǎn)頭應(yīng)允。
????這一天夤夜時(shí)分,南原城北門大開,楊元率一部分守軍沖出城去,明軍都是騎兵,一千余騎闖入倭寇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