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惟諾的大方,反倒讓兩個男人不好意思了。
安東海推了推身旁的李晟:“咳,剛好碰到李醫(yī)生,叫他來給嫂子看看傷臂恢復的怎么樣了?!?br/> 李晟配合地抬了抬手里的醫(yī)藥器材箱:“如果恢復的好,沒必要再帶那么重的固定器。”
寧珂坐在身后的沙發(fā)上,宋惟諾坐在他的腿上,沖兩個人招招手:“過來吧?!?br/> “恢復得真好,本以為那么大個扳手砸下來,傷的很重??串敃r紅腫和瘀血情況,我也以為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好。看樣子,對方也算手下留情?!?br/> “我是不是還要謝謝那兩個鬧事的人,嗯?”
聽出寧珂語氣不善,宋惟諾在他心口拍了拍:“小心眼,夸你照顧得好呢?!?br/> 李晟給宋惟諾拆了之前的臨時固定器,換上紗布:“瘀血擴散,紅腫基本全消。但,觸壓或活動時仍會有明顯痛感,代表內(nèi)部的肌肉筋腱仍需些時日恢復。雖然換了紗布,依舊要注意?!?br/> “好的,謝謝?!?br/> 宋惟諾摸了摸新?lián)Q的紗布,很滿意手臂上少了負重。
“那就不打擾嫂子和寧副院了?!?br/> 安東海給李晟使了個眼色,兩人飛快地走了,還有禮地合上門。
見兩人離開,宋惟諾舒了一口氣,想起身被他拉住。
“你還沒好嗎?”
寧珂沖她眨了下眼睛,瞥了一眼緊閉的門,門縫里還夾著一角白衣料,顯然那兩個人還沒走,在偷聽。
宋惟諾看了一眼,捂著嘴偷笑。
果然還是男人更了解男人,她自以為幫寧珂擋了個嚴實,還故意做戲,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看出了端倪。
宋惟諾沖著門的方向大聲說:“也對,你哪次不是折騰一整晚,不把我身體拆了,怎么肯罷休。”
門板發(fā)出“咚”的一聲,不知是兩個人磕到頭了,還是醫(yī)藥箱砸到了門。
寧珂垂下眼簾,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他本以為經(jīng)過提醒,她會配合他,選擇不言不語,讓門外兩個人的打算落空。
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另辟蹊徑,給他戴了一頂高帽,嚇得門外的人露出馬腳。
*
正午,醫(yī)院餐廳。
寧珂讓宋惟諾在常坐的安靜角落等著,自己去窗口買飯,給她端過來。
在家里方便喂飯,在外面還是要注意一些形象,給她吃粥會方便很多。
剛開始,寧珂夾菜給她,她會配合地吃掉,吃了幾口,就懨懨的,搖了搖頭。
寧珂看她磨磨蹭蹭地把一碗粥吃完,覺得有些不對勁:“你怎么了?”
宋惟諾推開碗,接過他遞來的紙巾擦嘴,對他咧開笑容。
“頭有些沉,困了?!?br/> 寧珂拉住她熱乎乎的小手,若有所思。
“是不是發(fā)燒了?”
“不會吧,我都好幾年沒發(fā)過燒了?!?br/> 手熱熱的,摸額頭也沒有明顯的溫度區(qū)別,宋惟諾裹了裹自己的衣服,感覺到身上的熱氣往外冒。
“確實有些冷。”
她一向體寒,手腳冰涼,身子也不燥熱。晚上睡覺時,屋里溫度低一點,就會在被子里蜷成小小的一團,抱著自己的丁點溫度取暖。
寧珂起身用眼瞼觸碰她的額頭,溫度有點高。
他也顧不得收拾碗筷了,脫下外套裹在宋惟諾身上,彎腰抱著她就大步離開。
注意到寧珂抱著宋惟諾快步離開,鄰桌的醫(yī)生們紛紛側目。
“他們這是干什么去了?”
“吃飽了,有力氣了,還能干啥。”安東海沒有抬頭,扒著碗里的飯。
“不像。嫂子的臉色不太對,看起來懨懨的,情緒低迷?!?br/> 一眾人出來,正好看到寧珂的車從地下車庫轟出來,飛快拐入馬路車道。
“你下午不是還有工作嗎?”
“已經(jīng)請過假了。”
宋惟諾靠在座椅里,稍稍放了心:“我回去睡一覺就好了,可能是這幾天常在外面跑,凍到了?!?br/> “穿的太薄了嗎?”
“有一點?!?br/> 寧珂有些自責,她這幾日穿的衣服都是他從衣柜里挑出來親自搭好,現(xiàn)下內(nèi)搭的毛衣、短裙和厚打底褲也是他早上幫她穿好的。
他應該想到,她怕冷,不能拿時下流行的單薄來約束她。
“不怪你選的衣服,是我最近體質(zhì)變差了?!?br/> 她撐在扶手盒上,伸手撫平他西褲上的褶皺。
“你選的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歡?!?br/> 一低頭,覺得頭格外的沉重,宋惟諾干脆壓著左臂趴在兩人間的扶手盒上。
“寧珂?!?br/> “嗯?”
車子轉(zhuǎn)彎,他應了一聲,關注著路況。
“黑色很適合你,很帥?!?br/> 掃了一眼她懨懨的表情,勉強撐著精神,寧珂摸了摸她柔順的長發(fā)。
“別說話了,休息一會兒,馬上就到家了。”
寧珂沒帶宋惟諾回她的小蝸居,而是去了自己的房子。
她的家,除了書房做了精裝修外,屋里的東西很清簡,一看就是不常居住,很多東西都是住進去后現(xiàn)添的。
抱著她剛進家門,她有些迷糊地睜開眼睛,伸手抓著他的襯衣扣子,貼在他胸口深嗅一口氣,喃喃道:“你真好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