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霽卻是蹙眉:“依兒臣之間,鐵吾軍不能妄動?!?br/>
“為何?”
“因為渝北,是這盤局上誰都捉摸不透的變數(shù)?!?br/>
昭翮帝心頭一驚:“你是說,渝北可能在這個時候攪局?”
慕容霽抿了抿嘴唇,沉默下來。
西北大營,落郡王放了手中的信鴿,瞇起眼睛仰頭看了看日頭。
這是近來他送出去的第三封信,且他確信,這些信件都已經(jīng)送到了渝北境內(nèi)。
慕容賢自他身后走近:“渝北國喪剛過,未必肯在這種時候動手?!?br/>
“你大概不了解李默那個人,我卻是對他有些熟悉。李默此人嗅覺敏銳,最會把握時機。他心知我們?nèi)バ诺哪康闹皇菫榱俗屗ё¤F吾軍,一定會賣這個人情。據(jù)我所知,李默在不久前暗中派人攻打西域,此時不少軍馬都駐扎在西域境內(nèi)。他騰不出手跟安盛大動干戈,所以不會選擇這個時候?qū)ι习彩ⅰ5?,只要他稍微動作,以羅雀的謹(jǐn)慎,就不敢?guī)Пx開。在這種情況下,此次前來鎮(zhèn)壓咱們的,只會是你那位蠢笨兄長的東南水軍?!?br/>
兩人提到黎王,眼底都有些不屑。
很顯然,慕容賢半點沒有將慕容燕那位好兄長當(dāng)一回事。
東南水軍送到那種人的手里,簡直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慕容賢心里嫉恨。
當(dāng)初要不是慕容燕阻擋了自己的路,東南水軍這會兒已經(jīng)盡歸他的囊中。
他也不用與虎合謀,答應(yīng)了落郡王日后將江南拱手相送。
一切罪孽的開始,不過都是源于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不公允的對待罷了。
所以他們父子走到這一步,怨不得別人。
渝北皇城,李默看著密使送過來的第三封信,勾唇一笑。
安盛風(fēng)調(diào)雨順了這么多年,他還以為,他們在他有生之年會一直堅不可破呢。
現(xiàn)在看來,還真是天賜良機。
那位落郡王之所以急切地給他表態(tài),不過是希望,鐵吾軍能老老實實地待在渝北跟安盛的邊界。
否則,他們對上羅雀的軍隊,也難免犯怵。
軍機大臣侯雋上前一步:“陛下,臣不明白,羅雀鎮(zhèn)守此地那么久,他若真的帶著大兵走了,豈不是我們渝北最好的機會?!?br/>
“西北離西域不遠(yuǎn),若是羅雀帶人攻打西北,朕卻試圖攻破安盛的兵防,屆時不用昭翮帝吩咐,羅雀一定會跟西域聯(lián)手。到時候,你覺得是朕先拿下邊境的城池,還是西域先被人節(jié)節(jié)鎮(zhèn)壓,打得屁滾尿流。”
侯雋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連忙請罪:“陛下英明,是臣目光短淺了。”
李默淺淺一笑:“罷了,既然落郡王誠意十足,朕便給他這個面子。侯雋,你手下那一隊影子軍可以派上用場了。他們的輕功登峰造極,尋常人追不上,所以得發(fā)揮優(yōu)勢,時不時地去我們的老朋友鐵吾軍的軍營里轉(zhuǎn)轉(zhuǎn)。但是切記,不要跟羅雀的人馬正面對上。只需讓他忌憚,就足夠了?!?br/>
侯雋領(lǐng)命離開。
四月深春,一封密信抵達(dá)宸王府,徑直送到趙輕丹的手中。
信中,盛水堂的鳳衛(wèi)提到,侯雋的影子軍近來頻繁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