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有足夠的資本,但不代表他最后必然能繼承皇位,那位皇帝不會甘心,幾位皇子也不會甘心,先皇的詔書,有時候并不代表絕對,這么往逸王府一次次的送美人過來,代表的就是皇帝的忌憚。
但這并不代表寧雪煙后悔!
她原本就是復仇而來,未來如何,不在她的考慮之內。
淡然的抬起頭,紗巾下明媚的少女眸子透著無比的冷靜和清幽,完全不象是一個十四歲少女該當有的表現,淡冷的抬眸:“只要王爺不拋棄我,我不會拋棄王爺!”
將來如何,她不想過多的考慮,她現在只考慮眼前利益,一步步讓自己堅定的活下去,走下去!
將來,離她太遠……或者,她根本就沒有將來!
烏黑的羽睫抖動了兩下,輕紗下依稀可以看得出精致絕美的小臉,那本該仙子一般的傾城容顏,卻透著一股悲壯和一往無回,更象是要沖上戰(zhàn)場的斗士,明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卻依然勇往直前!
眼帶戾氣的俊美男子,眼角越發(fā)的幽冷,眼底幾不可見的閃過一絲溫軟,卻也不再為難寧雪煙,擁著她瘦弱的肩頭往前走,兩邊的人俱退下低頭。
屋子里面布置的極為雅致,臥室南面靠窗的地上,設一張湘妃榻,邊上案幾處一只款式精美,如同百花盛開的香熏爐,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榻后一座九折的仕女屏風,邊角處,珠簾半掩,隱隱看得見里面有一張寬大的床,床邊,輕紗的垂花帳高掛。
“這是‘我’的住所?”寧雪煙走進去一邊打量一邊問道。
“是,這里便是本王新納的寵姬的住所。”敖宸奕走進來,隨意的往一邊寬大的楠木椅上一坐,悠然自得的剝起了桌上的葡萄,輕薄的唇角一勾。
“王爺,皇上賜下的那些美人,全是這么嚇退的?一次就送這么多,王爺的后院住得下嗎?”寧雪煙看完,也往另一邊的椅子上坐定,帶著幾分好奇的問。
“本王需要在意她們是不是安置得下嗎!”敖宸奕慢條斯理的睨了寧雪煙一眼,忽然唇角一勾笑了,妖美狹長的眼眸中透著森冷,“住不下,砍掉幾個腦袋就是?!?br/>
這果然是逸王的回答!
寧雪煙嘆了口氣,怪不得方才那些侍衛(wèi)看那些美人們的目光,仿佛在看死人,皇上一遍遍的往逸王府后院送人,再多的屋子也住不下,別人或許還會考慮人是皇上送的,萬不可怠慢,這位爺可完全不需要考慮這么多。
他原本就是權傾朝野的逸王!聽說尚在幼齡就跟隨先皇出入戰(zhàn)場,為人更是嗜血暴戾,稍有逆了他的意,便沒有好下場,他不想要皇上送過來的美人,想殺想剮,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區(qū)區(qū)幾個皇宮里送來的美人,他又怎么會放在心上。
“那王爺為什么要特意讓我過來?”寧雪煙莞爾一笑,直言問道,“既然王爺自有辦法,就不需要設一個寵姬出來,放在明處當靶子!”
她有種直覺,覺得這個人洞悉她所有的想法,所以索性坦誠自己的不悅,在這種人面前,坦誠些更容易得到好感。
“你倒是膽大的,你就不怕說中了本王的心思,本王要了你的命?”敖宸奕拿過帕子拭了拭手,修長有力的大手一把握住寧雪煙纖細的手腕,唇角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靶子,竟然說中了自己的想法,倒是個聰慧的。
手下稍稍用力,寧雪煙腕處立時覺得如同要被折斷了一般,鉆心的疼,這個果然是喜怒無常,強忍住腕上的痛楚,寧雪煙抬頭,墨玉眼眸平靜如波,語意誠懇:“王爺,我現在和您綁在一條船上?!?br/>
她在告訴他自己的立場,實際上從她得了他的幫助起,她就不得不站在他身邊,沒有第二個立場可以變換,所以讓他讓她扮成寵姬,讓她故意刺的兩個美人下狠手推她,她都惟命是從。
果然是個聰慧而且膽大的,敖宸奕的手稍稍放松了一下,但仍然握著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寧雪煙細嫩秀美的手背上,那里有兩道血痕,是方才兩位美人推她的時候,尖利的手指抓傷的痕跡,泛起些紅腫。
落在那只白嫩的柔夷上,極是顯眼,不協調。
唔,很是礙眼!
伸手懷里取出一個玉瓶,動作極優(yōu)雅的伸過手來,還沒待寧雪煙反映過來,手腕上處一用力,她己落入敖宸奕的懷里,猛然抬頭看向對方,正對上一雙邪異俊美的妖孽美眸,那聲驚呼咽下喉嚨。
他手指極快的挑了些玉瓶里的膏沫,乳白色透明的膏沫,一落到寧雪煙受傷的手背上,立時有種沁人心脾的清涼,消抹了方才那絲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