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呆坐在水吧旁看紀繁音忙碌。
今天他不想吃什么昂貴的食物,只想嘗一嘗家常菜的味道。
白家很少有一家三口好好坐在桌邊一起吃飯的時候。
確實地說,在白晝的記憶里,他一次也想不起來。
要么是他們一家三口再加上一大桌人一起吃飯,要么就是他一個人吃飯。
白家這個家庭和普通意義上的家庭,相差得太大了。
白晝下意識地不讓自己去思考廚房里那個有條不紊地忙碌著的身影究竟是誰的這個問題,而是捧著杯子看著她發(fā)空腦子,享受這一刻的平和。
普通人忙碌一天到家之后,走入的是不是就是這樣的祥和溫馨?
在大腦已經(jīng)接受了過多信息量的今天晚上,白晝雖然努力不去思考太多,但有一個已經(jīng)困擾了他好幾天的問題還是一直在他心中縈繞個不停。
——讓他很難忍住不對眼前這個人問出口。
白晝?nèi)塘擞秩?,在紀繁音終于把最后一盅排骨蓮藕湯放到桌上的時候,還是開了口。
“和我們一起打游戲的那個人,真的是個女生嗎?”他問出以后,終于覺得胸口一松,整個人輕快了不少。
紀繁音放下瓦罐的動作頓了一下,她笑盈盈地問反問:“你懷疑我?”
白晝抿緊了嘴唇。
他早幾天就在懷疑了。
……不,應(yīng)該說,他前幾天剛剛得到了證據(jù)。
和紀欣欣還有kitty一起打游戲的時候,kitty是完全不開麥、不說話的。
紀欣欣對白晝解釋過這件事情,說是女孩子怕生,而且kitty是個法國人不會說中文,所以不開麥。
白晝一開始是相信的。
可隨著時間推移,他開始注意到些許不對勁的地方。
譬如說,紀欣欣在語音里的回應(yīng)有時候有些不太連貫,回答的時候需要過一會兒才能出聲,像是有網(wǎng)絡(luò)延遲一樣。
或者說……像是突然把麥克風(fēng)關(guān)掉了一樣。
接著是kitty的怪異表現(xiàn)。
任誰都知道,在游戲里撿到好裝備就送人、別人遇見危險就去救是一種示好獻殷勤的表現(xiàn)。
白晝自己對紀欣欣就是這么干的。
但kitty的行動幾乎和他如出一轍,兩人甚至默契到還在去救紀欣欣的路上撞見過。
這實在不由得白晝不想多。
一開始,白晝試探地提出異常,紀欣欣還能一一打消他的懷疑;直到兩天前,紀欣欣說她要離開一下去接個電話,兩分多鐘的時間里,白晝從游戲語音里聽見了紀欣欣和一個男人在用法語說話。
但他們對話的同時,系統(tǒng)顯示的是kitty的麥克風(fēng)正在亮起。
也就是說,要么kitty和紀欣欣現(xiàn)在共處一室,而且還有一個男人和她們在一起。
要么,kitty根本就是個男人,紀欣欣一直瞞著沒有說。
……但白晝知道這個問題現(xiàn)在是得不到回復(fù)的。
因為現(xiàn)在站在他眼前的這個人不會知道答案。
白晝正要帶過這個令他心煩意亂的話題,對面的紀繁音就沒好氣地用筷子末端敲了一下他的額頭:“你要是有心結(jié),在覺得不舒服的時候就應(yīng)該立刻告訴我,不要自己一個人悶著不說?!?br/>
白晝下意識地要往后躲,但怎么也沒想到紀繁音會突然打人,根本沒躲開,立刻對她怒目而視:“你干嘛!”
“你要是不喜歡我和誰一起打游戲,那以后就不帶那個人一起了?!奔o繁音把剛揍過白晝的筷子倒置過來放到他面前,振振有詞,“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其他人都無所謂,知道嗎?”
白晝皺著眉:“可你之前跟我說……”
“那個人是男是女、是哪國人、長什么樣、有沒有錢都和我沒關(guān)系,我一點也不在意?!奔o繁音搶白,甚至還有點理直氣壯,“你不要在根本不能和你相提并論的人身上花費沒有意義的時間!”
白晝:“……”
他一點一點臉紅起來,慢吞吞地拿起筷子,夾了最近的一碟菜,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嘴里塞了進去。
……
見到白晝被成功糊弄過去,紀繁音心里揚了揚眉。
雖然白晝語焉不詳,但稍微動動腦子也就明白大概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紀欣欣大概是仗著自己藝高人膽大,帶著兩條魚一起打游戲,結(jié)果不知道怎么的翻了車。
紀繁音剛才這一下糊弄也治標不治本,只能安撫白晝一下下,最終問題的源頭還是在紀欣欣那里。
看來紀欣欣的海域最近可能要停止擴大,暫時注意□□才行了。
畢竟數(shù)量擴大以后,在質(zhì)量管理上還是得花點功夫的。
紀繁音一邊吃著飯一邊想:也不知道紀欣欣自己注意到露餡和白晝的懷疑了沒有?
不過和她一個專門當(dāng)替身的職業(yè)演員也沒什么關(guān)系就是了,翻車不翻車都讓紀欣欣自己去苦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