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被允許參加早朝的都在五品以上,當然不乏特殊人員,例如應天府旁聽的學生。但能夠被選擇與深諳權術之道的大臣同高堂,那便沒有蠢貨。
就算再蠢也猜得到甬道的另一邊被火焰焚身而死的守衛(wèi)是這名少年殺的。既然如此,那便不難猜到這名少年的是誰,身后有著怎樣的勢力。
看著那名正在整理衣衫的少年,諸多官員都露出了恐懼之色。一邊悄悄往后挪動著步伐,一邊思考著對策。
對策便是對付之策,對付這名少年幾乎可以算是整個朝廷的工作。但被殺的是楊家軍,那是威遠將軍的勢力。作為主戰(zhàn)派的寇宰相一眾官員可不想貪圖這份功。
一名官員站了出來,便喝道:“皇宮禁地,豈容你撒野!”
余生不用看也知道這人來自威遠將軍派系,于是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衣衫,轉身拱手說道:“尊上禮下,有尊上才有禮下。我作為應天府旁聽朝政的學生,待遇理應與五品官員相同,所以他不尊便是不法,大宋律法如何處置侮辱官員之人,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br/> 官員氣急反笑,到底是年輕,好歹被他抓到了把柄。身后的官員都面帶嘲諷地看著余生,這個錯誤實在太低級。
官員又喝道:“好一個以法為韁!你可知道私設刑堂該當何罪?”
余生忽然咧嘴一笑,“您哪知眼睛看見我殺了他?我不過訓斥他幾句,這也犯法?你又可曾知道誣陷又是什么樣的罪名?”
“你!”官員一時被氣,竟是說不出話來。因為從方才的言行來看,余生真的沒有一點兒馬腳。在場的官員幾乎沒有修行者,更談不上什么檢驗。
人群中的柳旦折扇握在手中,一臉地鄙夷,顯然對這種文字游戲毫無興趣。抬頭看一眼一旁裝作打瞌睡的宰相大人,更是不恥于這種逃避行徑。
官員還想再說什么,卻被抵達這里的威遠將軍伸手住了嘴。只見威遠將軍搖了搖頭,就在這是皇宮大門伴隨著沉悶地吱呀聲打開。
宰相大人這才被叫醒,然后一干官員隨行進入皇宮。應天府的學生則在官員的身后跟隨,柳旦作為翹楚自然走在學生的最前面,余生走在隊伍的最末端。
兩個人都十分默契地選擇避嫌,畢竟這里是皇宮,身邊站著兩派官員。這就是威遠將軍不敢在這里殺余生的理由。殺了余生惹了一身騷,若是沒殺成,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柳旦又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進了皇宮,入目便是一條寬長的河流,也有傳言忘歸處后院的湖水便是來自于這條河流。河流之上架著三座拱形的石橋。雙方官員十分自覺地從兩邊石橋過河,一方由威遠將軍帶領走上了左邊的石橋,由于威遠將軍的親臨,人數(shù)上與寇宰相一派的差距竟是被忽略,愣是擺出一副旗鼓相當?shù)哪印?br/> 這可為難余生了,想來他不屬于威遠將軍一派,更不屬于宰相大人一派。兩派官員甚至都想弄死他,在這兩座石橋面前,余生竟是難以抉擇。
不要說走中間這樣的傻話,那是皇室宗親才可以走得道。余生略一思索,還是決定跟著威遠將軍走左邊的石橋,至于理由根本不重要。
對于余生的選擇。威遠將軍不發(fā)一語,倒是身后的官員嘰嘰喳喳個沒完。他們不敢直面余生,只好說著厚顏無恥之類的溜嘴兒。
而余生自然沒什么好在意的,走過石橋便來到了數(shù)座大殿前。每一處大殿所顯示的都不是一般的氣派,處處金碧輝煌卻是茍同。正對面的宮殿則顯得鶴立雞群的顯赫,那便是宣德殿,這里就是皇帝面見群臣的地方。左側是垂拱殿,這里意味著天子不親臨,群臣有事啟奏垂拱遞上奏章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