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少喧沉著臉一言不發(fā)。
沈允吾保證,“我會讓花一荻收心的?!?br/> 溫少喧腳步微頓,“你我連自己的心都無法止,如何能止得住他人之心?”
沈允吾語塞。
溫少喧沉默著繼續(xù)前行,半響后卻開口,“我可以給你時間勸花一荻收心?!?br/> 沈允吾困惑抬頭,不知溫少喧為何突然改了主意。
溫少喧眼中隱著苦悶無奈,“但這是我最后一次對花一荻容忍退讓,我已因你退得太多,不能再退了?!?br/> 沈允吾歉疚,低聲致謝,“謝謝?!?br/> 溫少喧心中實(shí)在怒悶,不再言語。
月朗風(fēng)清,兩人僅隔著些許距離,本該濃情蜜意,卻各有心思,默然不語。
溫少喧把沈允吾送回寢殿后,便趕往了皇上居住的興慶宮。
宮門前的小太監(jiān)聽溫少喧講了事情的大概后不敢拖延,立刻引著溫少喧入內(nèi),敲響了寢殿的門。
殿內(nèi)的隨侍太監(jiān)隔著珠簾望了望龍床上熟睡的皇上,不敢吵醒皇上,躡手躡腳地將殿門拉開了一條縫,“皇上正睡著,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稟,攪了皇上的清夢你我怎么擔(dān)待得起?”
小太監(jiān)為難地望了望身后的溫少喧。
隨侍太監(jiān)瞧見溫少喧頗為驚詫。
溫少喧低言,“實(shí)屬大事,我處決了恬妃,不得不叨擾父皇?!?br/> 隨侍太監(jiān)意識到事情非同小可不再推脫,回頭站在珠簾外輕喚,“皇上,皇上?”
皇上皺眉驚醒,從龍床上坐了起來,聲音略顯沙啞,“已經(jīng)快五更了?”
隨侍太監(jiān)小心翼翼地稟道:“尚未,只是二殿下趁夜前來,說是處決了恬妃娘娘,請求見您一面?!?br/> “什么?”皇上猛然清醒,掀被而起,“你說什么?”
隨侍太監(jiān)將頭埋得更低了,“二殿下……處決了恬妃娘娘。”
“還不讓他滾進(jìn)來!”皇上怒喝。
那聲音不用通傳殿外的溫少喧也聽見了,緩步而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稟告了皇上。
皇上不敢相信溫婉可人的方書雅暗中會行謀害皇子之事,“怎么會這樣?”
溫少喧神色肅然,“此事有花船中人可作證,證據(jù)確鑿,處死合乎律法,不過恩師為國盡忠數(shù)十年,還請父皇寬恕方府中人連坐之罪?!?br/> 皇上仍處于震驚之中,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岔開了話題,“烏博士與顧廣孝之死一案查得如何了?”
溫少喧答,“真兇涂上雪擄走了姜博士,正全力搜尋?!?br/> 皇上肅色,“務(wù)必盡快找到,不能讓百姓覺得朝廷無用?!?br/> “是?!睖厣傩h首。
皇上沉默良久,又長嘆了一聲,“至于恬妃之事也算家丑,不可外揚(yáng),便以突發(fā)惡疾暴斃論吧?!?br/> 溫少喧松了口氣,抱拳謝道:“謝過父皇饒恕方府連坐之罪?!?br/> 皇上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疲憊地?cái)[了擺手讓溫少喧退下。
溫少喧恭敬退離,回到永安宮后,又去了秦樂的屋子。
守護(hù)在門外的鄭來見溫少喧到來,單膝跪地請安,“屬下參見主上?!?br/> 溫少喧望了望緊閉的房門,“秦樂如何了?”
鄭來搖頭,“四小姐還是嚷著要出去,嚷得累了就睡著了?!?br/> 溫少喧沉聲提醒,“今夜唐玄南逃離,看他身體突然異于常人,怕是成了賢王的人,若是如此,今夜之事多半也在賢王的人預(yù)料之中,此時還沒找到唐玄南的尸體或蹤跡,大約已被人救走,他一旦康復(fù),秦樂定不是對手,一定要把秦樂看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