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么低垂著眼站在蓮花池中,盡管朝陽溫暖柔和,卻覺得滿身的灼燒感也壓不下心中的沮喪難過,不知在蓮花池中呆站了多久,猛地抬起頭來,拖著受傷的身體目光堅定地往池外走!
她不能被這些挫折打倒,溫少喧才在大理寺半日就傷成那樣,她沒有時間在這里頹廢,無論付出什么代價,也要把溫少喧救出來!
她大腦快速地運轉(zhuǎn)了起來,忽地眸光一亮,回到房中換過一件白底藍花的素凈套裙后,拼盡全力趕往了皇宮,跪在宮門前求道:“臣婦紅靈求見皇上!”
宮門前的一名禁軍立刻入內(nèi)將此事稟告了太監(jiān)總管。
皇上此時剛下早朝,剛聽了文武百官就溫少喧之事爭論不休,正煩擾,皇后又借著送糕點找上了御書房,清楚皇后醉翁之意不在酒,扯著閑話應付,現(xiàn)再聽太監(jiān)總管稟告沈允吾求見,更加煩悶,還沒等他出聲,坐在軟塌另一側(cè)的皇后便柔聲道:“皇上,秦夫人此時求見多半是為了秦相之事,臣妾雖僅一婦人,卻也知案親避嫌之理,若您此時見秦夫人恐惹眾臣非議。”
她這話說得合情合理,皇上沒有理由反駁,只得揮了揮手道:“讓她回去吧?!?br/> “是?!碧O(jiān)總管頷首,將話傳給了候在御書房外的那名禁軍。
沈允吾聽那名禁軍告知皇上不愿見她,有些失落,略一猶豫,朝那名禁軍道:“還請您過來一下,我有句話想您轉(zhuǎn)告皇上?!?br/> 那名禁軍神色遲疑。
沈允吾放下顏面求道:“僅一句。”
那名禁軍猶豫了下,朝沈允吾走了過去。
沈允吾附耳低言,“二十四年前北赤皇宮,白染與溫安柔?!?br/> 那名禁軍聽后茫然地看向沈允吾,不知沈允吾此話是何意。
沈允吾道:“您將此話轉(zhuǎn)告皇上即可。”
那名禁軍迷茫地看了沈允吾一眼,又將此事告訴了太監(jiān)總管。
太監(jiān)總管一聽,臉色登時大變,亂了分寸,不顧尊卑禮節(jié)地闖入了御書房,神情焦急道:“皇上,秦夫人她不肯離去,還說……”
他話到一半,忽然感受到皇后質(zhì)詢的視線,方驚覺險些禍從口出,匆忙收聲,走到皇上的身側(cè),轉(zhuǎn)而低聲細語。
皇上得知沈允吾之言,臉色也是倏然一變。
皇后看出皇上的神情有異,詢問道:“皇上,您怎么了?”
皇上緩和了臉色,“沒什么。”
皇后眼中的狐疑并未散去,猜想道:“皇上,該不是秦夫人說了些什么,讓您改變了想法……”
“朕不見她?!被噬辖卦?,看著皇后的眼中含著淡淡的警告,“皇后,這始終是前朝之事,雖事關(guān)沈氏,但你畢竟也是沈氏族親,亦當避嫌?!?br/> 皇后眸光沉了沉,仍維持著笑意道:“皇上說的是,臣妾越距了,您為了秦相之事辛苦勞累,既無需見秦夫人,臣妾就喚人給您煮一壺清心茶吧?”
皇上自是看出皇后讓他飲茶是假,想將他困在此處見不了沈允吾,不給溫少喧任何翻身的機會是真,但已答應不見沈允吾,盡管心中焦急,唯有佯裝平穩(wěn)地應了一聲。
皇后見此,溫婉一笑,眼神示意站在身后的粉衣宮女。
粉衣宮女頷首,表面去煮清心茶,實則一出門就小聲吩咐了門外的一名小太監(jiān)。
沈允吾此時仍跪在宮門前,聽那名禁軍告知皇上依然不愿見她,心中詫異,皇上難道不擔心她將二十四年前的事吐露出去?但她豈會就此輕易離去,就這么一直跪在宮門前,大有皇上不見她就不離去的架勢。
這時朝陽已漸漸上升,不遠處的街道上,兩名小廝模樣的中年男子牽著兩匹黑馬向?qū)m門而來,一左一右地把沈允吾夾在了中間,其中一名小廝彎著腰堆著笑朝宮門的禁軍們道:“大人,這是御馬監(jiān)分養(yǎng)在城外牧場的馬,監(jiān)官大人吩咐小的們今日帶入宮讓他瞧瞧,能否請您通傳一聲?”
方才傳話的那名禁軍瞧了一眼兩名小廝,隨意地點了點頭,入宮稟告,沒一會出來道:“今日大殿下的坐騎無端發(fā)了狂,監(jiān)官正忙著調(diào)查起因,午時前都無暇見你們,你們先將這馬帶回去吧?!?br/> “這……”兩名小廝一下為了難,其中一名小廝求道:“城外牧場離這要幾個時辰,御馬監(jiān)分養(yǎng)的馬小的們也不敢騎,不知您能否行個方便讓我們在這等一等,等午時監(jiān)官大人得空了,再幫我們通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