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郁赦再沒去過三皇子府上,更沒出過郁王府別院的大門。
不知是不是鐘宛多心,一時之間,黔安王府內(nèi)似乎也少了幾雙眼睛。
鐘宛總覺得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突然就消失了。
倒是少了許多麻煩,但也空落落的。
郁小王爺好似突然轉(zhuǎn)了性,一連多日,不出府,不惹事,安靜的好似少時一般。
鐘宛卻越發(fā)的不安。
鐘宛給林思傳了幾次消息,卻似泥牛入海,鐘宛心急,直接讓人同林思說自己不會再提讓他會黔安的事,隔日林思才一臉羞慚的來了。
“你不愿意回去就算了!辩娡鹂粗炙寄倾枫凡话驳臉幼涌扌Σ坏,“我還能逼你?”
林思看著鐘宛,認真的比劃:你真逼我,我就回去。
“沒那么多閑心!辩娡鹱屃炙甲,突然道,“你不想去黔安,是因為宣璟嗎?”
林思險些坐空了。
鐘宛心道果然。
那年鐘宛和林思一同逃出郁王府別院,一出府就分開了。
小鐘宛不敢確定郁赦會不會來抓自己,兩個人目標(biāo)太大,容易被發(fā)現(xiàn)不說,也沒法一起出城,鐘宛同林思約好幾日后在城郊會合,相互等三日,等不到就直接走。
鐘宛順利出城,等了三天,始終不見林思出城來。
鐘宛心急如焚,怕林思被郁赦抓回去了,更怕林思是被別人抓住了。
鐘宛低聲道:“我當(dāng)時……”
林思忙打手語:不怪主人,說好了的,就等三天,是我無用,沒能混出去。
鐘宛輕笑,沒往下說。他當(dāng)時不放心林思,其實在城外活活等了一個月。
不過這話現(xiàn)在再說就沒什么意思了。
鐘宛最終還是一個人走了,抵達黔安半年后才再次得著林思的消息,知道他當(dāng)日不甚被抓,輾轉(zhuǎn)去了四皇子宣璟府上。
林思始終沒說他被抓后吃了多少苦,只告訴鐘宛,四皇子人其實不錯,沒苛待他,反而待他很好。
鐘宛原本以為林思只是將宣璟那當(dāng)做一個落腳之地了,但現(xiàn)在看,林思似是有知遇之恩要報答的。
林思局促的看著鐘宛,比劃:我不太放心。
林思似是覺得自己這樣十分對不住鐘宛,不住解釋,手語打的飛快,鐘宛有點眼花,失笑,“我又沒說什么,你急什么……既說到這里了,你心里實在不過意,就答應(yīng)我個事吧!
林思忙點頭。
鐘宛道:“將來宣璟若能繼位,你替我美言幾句,代我保下一個人。”
林思問:誰?
鐘宛道:“郁小王爺!
林思認真想了下,打手語:四皇子雖有爭儲之心,但我覺得他不太行。
鐘宛一言難盡的問道:“這些大實話,你敢跟宣璟說嗎?”
林思笑了下,搖了搖頭。
“以后的事,誰說得準(zhǔn)呢。”鐘宛笑道,“你就先答應(yīng)吧,當(dāng)哄我玩兒了!
林思想了下,鄭重點頭,又替鐘宛謀劃道:要不要直接削了他的爵,平了郁王府?四殿下必然很愿意!再將郁小王爺打入奴籍,給他喂點軟骨散,連著他的賣身契一起送給主人。
“打住打住!辩娡鹧捞,“你跟宣璟是多恨他?”
林思比劃:我還好,四殿下確實是日日恨不得郁小王爺死的,若將來真有那么一日,單要留他性命怕就要費些功夫,主人知道的,郁小王爺有可能是皇帝的私生子,要真是那樣……
“所以才跟你說,必要替我保下他啊,你反正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真有那么一天,絕對不能讓宣璟殺他!辩娡鹣肓讼,不忍心道,“打入奴籍就不必了,軟骨散萬萬不能用,將人送給我么,倒是行!
林思想笑不敢笑。
“我今天找你是有正事的,我安插在宣瓊那的探子跟我說……”鐘宛心猿意馬,“郁赦到時候不會尋死覓活的吧?!他當(dāng)年有那么多家將看著我,我現(xiàn)在可沒人幫忙,不然還是喂點蒙汗藥……”
林思死死忍著,不讓嘴角挑起來。
鐘宛絲毫沒察覺出自己又說到郁赦了,“你說他這命也是不好,唯一的出路竟是落在我手里,真是世事難料!
林思比劃道:說不準(zhǔn),郁小王爺很愿意的。
鐘宛一笑,“愿意什么?被我金屋藏嬌?”
林思回想自己兩次被郁赦扣下差點動了大刑的事,后背一冷。
能把這個煞星金屋藏嬌了,確實是不容易。
“別老跟我談他了。”鐘宛搖搖頭,“有正事的。”
林思作洗耳恭聽狀。
鐘宛把心里那些繾綣綺念壓了下去,道,“我安插在宣瓊那邊的探子跟我說,前幾天,郁王爺曾同郁妃密談,自那之后,郁妃消停了不少,不再吵著鬧著要說法了,前幾日,郁赦不知為何卸走了宣瓊馬車的輪子,宣瓊氣瘋了,要跟郁赦拼命,被郁妃攔了,還讓郁妃怒斥了一頓!
鐘宛皺眉:“我記得郁妃娘娘一直挺能招惹事端的,從前就是。怎么和郁王爺‘密談’了一次后,就突然安分了呢?”
林思沉思片刻,道:這我不清楚,但我近日打聽到了另外幾件事,跟郁小王爺有關(guān)。
鐘宛也不再說話了,走到書案前,拿起紙筆。
林思比劃:我這幾日沒過來,不是躲主人,確實是在替四殿下查一些事,主人可還記得,之前五皇子尋到了兩個當(dāng)年看守皇陵的粗使仆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