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省兒童醫(yī)院時已經(jīng)將近十一點了,夏樂一下車看到在外邊等著的除了醫(yī)生護士還有鄭子靖,她不由得愣了一愣,鄭先生這是……又跟著一起回烏市了?他不是送文件去的嗎?
鄭子靖朝她笑了笑,讓開些讓醫(yī)生好操作,夏樂見狀也忙站遠了些。
“小樂?!?br/> 林欣是小地方出來的,看到外邊這陣仗有點怕,下意識的就找自己信任的人。
夏樂扶著她下來,低聲道:“鄭先生應該是打過招呼了。”
對對,一定是這樣,不然怎么會有這么多白大褂等在這,這么一想林欣又高興起來,看向鄭子靖的眼神又感激又歡喜。
鄭少爺平日里只管吃喝玩樂,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他頭一次接觸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他自持自己不曾欺負過人,也不屑特意去表現(xiàn)自己的善心,現(xiàn)在被人用這種眼神看著他莫名就覺得有點羞愧,以前他爸罵他不知人間疾苦他一直當成那是愛的教育,因為沒有別的事能讓老爺子抓住小辮子,只能借著這一點發(fā)作他,這會他突然就理解了那句話的意思。
這還是英雄的兒子,部隊護短,肯定不會撒手不管,而且當時批下來的賠償款應該也不少,可他們母子依舊過得這么前熬,要是換成那些什么關系都沒有的普通百姓大概會更難吧,不過他也想不到要怎么難就是了,也怪不得老爺子要罵他不知人間疾苦。
“鄭少爺好雅興呀?!?br/> 熟悉的聲音一入耳鄭子靖就自動切換了損友模式,“君君……”
“你特么閉嘴吧。”許君沒好氣的瞥他一眼,朝跟著推車往里跑的夏樂一抬下巴,“鄭少爺這是換口味了?這一款你吃得下?”
“少爺我是在做好人好事?!编嵶泳缸擦怂绨蛞幌?,“陳松伶的威力又見漲啊?!?br/> “換成你被個人纏了二十七年試試。”熬了個大夜今天又忙到這會,時年二十七的許君臉色難看極了,“她不是才出去半年?真要回來了?”
鄭子靖笑得一臉賊兮兮的,“我怎么覺著你挺期待她回來的,都說烈女怕纏郎,反過來是不是也一個效果?”
許君和他擦肩而過,連眼神都不樂意再給他一個,他要睡覺,天塌下來就把他壓死得了。
“君君~~~”
許君額角抽了抽,回頭看向找死的鄭子靖,“鄭少爺能不能喚小的全名!”
“許君君就是你的全名呀?!编嵶泳敢荒槦o辜,選擇性忘了許君君改名許君已經(jīng)二十年,在許君君小朋友第一次因為名字被當成女孩子之后就一哭二鬧三打滾的折騰著去把名字改了。
怒火使許君五官扭曲,他皮笑肉不笑的稟報,“報告少爺,明早九點專家會診,小的九點前一定會準時準點出現(xiàn)在醫(yī)院,少爺還有其他吩咐嗎?”
“沒了,跪安吧?!?br/> 許君一腳踢了過去,鄭子靖早防著他動手,往里一閃避開了去,揚著手揮了揮就跑了。
許君笑罵了一聲,語氣間卻全是親近,他們這幫人里就這小子年紀最小,在其他人或主動或被動的往前奔時只有他仍保持著現(xiàn)狀,天天沒心沒肺的嘻笑玩樂,他們不是沒有過擔心,也一致認為他保持這個樣子就是對家里的一種表態(tài),他借此來告訴他的哥哥姐姐,比起那些名利權勢他更在乎家人,哪怕他付出的代價是對他們這種家庭出身的人來說極為難堪的一事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