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只得跪下了。
柏二太太起身,掃他一眼,“你去歇著吧。來人,掌燈,去郡主那兒?!?br/>
直等著柏二太太出了院門,石青才從地上躥起來,迅速抓了個相熟的小丫頭。
“趕緊的,抄近道,去二姑娘屋里報信!”
他要敢去,那就太打臉了。
小丫鬟知道好歹。
畢竟親祖孫呢,真鬧起來,許觀海也要怪罪的,趕緊提著裙子跑去了。
許惜顏才回房梳洗更衣,開始用飯,許觀海就跟來了。
“你先吃,不著急。”
許惜顏便當真不理他,慢悠悠的開始吃飯。
許觀海原只是客氣一下,如今反倒沒了主意。只好在閨女房間蹓蹓跶跶,左摸摸,西瞅瞅。
當然,閨女大了,臥室不好進去,但書房卻是無妨。
要說許惜顏這小院,真心不差。
比許家的奶奶太太們,住得都寬敞。
因主母不在,許觀海一人獨占主院,許惜顏就占了另一半。
就一個嫡女,誰敢跟她搶?
也沒人敢住進特為公主下降,修建的宅院。妾室庶子女們,更加不敢。
等許惜顏漸大,也是自幼習慣了公主府的格局,所以她這院子不似普通閨閣,卻甚有宮中殿堂的氣象。
闊朗疏淡,卻又不同于宮中的金碧輝煌,豪奢貴氣。因地方大,東西擺得不多,卻個個不俗。便于低調(diào)中,顯出不經(jīng)意的內(nèi)斂格調(diào)。兼之書籍眾多,便更多一份沉淀,令人回味。
許觀海挺欣賞女兒的品味。
嗯,跟他的品味基本一致。
雖說成安公主有百般不好,但有一條,許觀海也得承認,娶了這個媳婦之后,生活水準直線上升。
倒不是許家沒錢,享受不起。而是有些東西,必須達到一定身份地位,才能享受,否則就是僭越。
如果他沒當這個駙馬,靠自己奮斗,恐怕也得再過三十年,才能有現(xiàn)在的享受。
但如今,他就能舒服的坐在女兒寬大的書桌前,翻翻女兒看的書。
也就看到書桌上,還沒收起的那副對聯(lián)。
桃花灼灼鳥啼寂,柳絮飄飄人意閑。
許惜顏的字跡,他自是認得。
那柳絮飄飄誰寫的?
丑拒!
還有,此刻用飛飛二字更妥當吧?
許觀海皺眉想想,拎著那張紙出來,“這對子,不會是你大姐姐寫的吧?”
許樵要敢寫出這樣的字,早該被打斷腿了。
倒是侄女許桐,許觀海沒怎么管過她的功課。但想著自家,唯一能跟閨女身份匹配,說上話的,也只有她了。
可要是許家長房大姑娘寫出這樣的字,那可真該好生練練了。
許惜顏慢條斯理,咽下口中食物,方道,“是您的三女兒。我給她續(xù)完之后,她還知道飄飄不妥,當改成飛飛二字,已不錯了?!?br/>
許觀海微怔,竟是云槿那丫頭?
可再看一眼,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本就是庶出,生母出身又低,還沒有嫡母教導,嫁妝也不會太豐厚。要是再沒幾樣拿得出手的本事,這女兒將來可怎么嫁?
許惜顏湯匙微動,又喝了口湯,瞟著她爹的神色道,“爹爹知道就好。三妹妹今兒還特送個她親手做的荷包來,針線配色倒還能看,那時還來了什么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