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仲堯是喬明瑾回來的次日中午到家的。
回來時(shí),手里還拎著好大一串五花肉。瞧著能有個(gè)十幾斤。
吳氏在門外見了,忙上去搶了過來,心疼得直叨叨:這得要多少錢?。總€(gè)敗家玩意!這不年不節(jié)的,吃什么肉?吃了這么多年咸菜也沒見怎地!
拎著那肉快步進(jìn)廚房,那眼睛還狠狠地往喬明瑾那邊剜了好幾眼。小琬兒嚇得直撲在喬明瑾的大腿上,睛睛閉著也不敢抬頭。
女兒一回到岳家又是一副怯懦的模樣,喬明瑾無奈的深深嘆息。
岳仲堯手中的肉被他娘快速地?fù)屃?,愣了愣。不理?huì)他娘的絮叨,轉(zhuǎn)頭看見喬明瑾母女,很是高興,大步上前問道:“瑾娘,你好些沒有?”
喬明瑾看著眼前這個(gè)男人,個(gè)子高挑,腰身精壯,劍眉星目,面容瞧上去也很有男人的感覺。若是再換上一身錦衣長(zhǎng)袍,怕也會(huì)被認(rèn)為是那大門大戶里出來的公子少爺。
喬明瑾嘆了一口氣。而后淡淡地開口道:“都好了。”
說完又低下頭去摸女兒的頭發(fā),琬兒從她娘的腿上抬起頭看了喬明瑾一眼,喬明瑾就朝她笑了笑。
岳仲堯眼里一陣暗淡。瑾娘這么溫暖的笑容竟不是對(duì)著他的。
斂了斂神色,伸手去把琬兒撈了起來,高高地舉著,臉上堆著笑,說道:“琬兒想不想爹???爹回來了哦,還給琬兒帶了肉呢,晚上給我們琬兒熬肉粥喝好不好?”
琬兒乍一被岳仲堯撈起來,嚇得尖叫了聲,頭往喬明瑾那邊使勁看去,見她娘沒有動(dòng)作只朝她微笑,這才扭頭看向她爹。
兩只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岳仲堯,長(zhǎng)長(zhǎng)的睫毛眨啊眨,兩只小手緊緊地攀著岳仲堯的手臂。只看得岳仲堯心里軟成一攤水。
女兒這小身子也沒比那塊肉重多少,岳仲堯心里涌上一股難言的酸澀。
小琬兒聽到他爹說到肉粥剛想咧嘴點(diǎn)頭,那頭吳氏就端了個(gè)盆子裝著那塊肉從廚房出來了,手里還捧著一小碗鹽。
聽了岳仲堯的話就瞪著眼睛喝道:“吃什么肉粥?地瓜粥不能吃?。慨?dāng)這是哪里?還想吃龍肉呢?這肉得腌起來,家里有客或是逢節(jié)時(shí)再吃!”
小琬兒一聽到吳氏的聲音立刻就趴在岳仲堯的肩上不動(dòng)了。岳仲堯看著明顯受到驚嚇的女兒,皺著好看的眉對(duì)他娘說道:“娘,吃一回肉怎么了?再說孩子還小,哪能回回都跟大人一樣吃那些粗糧?再說瑾娘這也才剛好,還得補(bǔ)一補(bǔ)?!?br/> 那頭孫氏和于氏本來看到岳老三拎著那么大一塊肉回來,就早已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歡喜,她們可是好久都沒吃到肉了。
上回看到喬明瑾吃肉粥可把她們給饞的。就是借了孩子的口,吳氏也沒把剩下的那塊肉割下來煮。
想著這回終于能吃到肉了,吳氏卻又要把它給腌起來。心中暗恨,真不知是腦袋殘了還是什么,是自己人吃到嘴里重要還是那些莫明其妙的客人來得重要?
那二人又聽岳老三說這肉是給喬明瑾補(bǔ)身子和給琬兒吃的,想來也是,人家那才是親親娘子和親女兒呢,哪里想到她們這些人?那嘴就不由自主地撇得老高,哼,窮家出來的,裝什么精貴?
吳氏一聽岳老三這么一說更是炸毛,跳起來道:“我和你爹都多久沒聞到肉腥了,也沒見你說切一塊肉給我們兩個(gè)老的嘗上一口!她們年紀(jì)輕輕的哪里就要吃肉了?我兩個(gè)孫子都沒吃到呢!再說這一塊肉得要多少錢?這還沒到發(fā)晌的時(shí)候,你那錢又是哪里得的?是不是又找誰借了?還是街人誰孝敬的?”
且說這岳老三自當(dāng)上捕快后,就經(jīng)常有街上的一些小鋪?zhàn)有傋邮裁吹?,?huì)給他們這些捕快一些自家鋪?zhàn)訑傋淤u的一些東西做為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