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中年苦笑著拉一臉怒容的風衣墨鏡中年離開了大講堂。
冰山冷酷,他們只能避其鋒芒。
盡管兩人表面上都有合適的身份跟權限,來到南城,也是經過首肯。
但冷山有時候是不講道理的,就如北郊的那一次。
這位北郊的老伙計雖然不甘心,但是他一周前剛挨的那一刀,已經教會他如何做一個安分的人。
至少在冷山面前應該如是。
這大講堂既然已被監(jiān)察部重點監(jiān)控,那么即使那嫌疑少年出現(xiàn)在這里,他們只能望而生嘆。
所以,不如離開,免得惹氣。
兩人周圍有三三兩兩分布的游客,有的是他們的下屬,有的是監(jiān)察部的下屬。
于是沿著人流,來到了活動中心。
兩人的氣質,跟東野大學竟然很是合拍。
綸先生像是一個飽腹經書的儒雅學者,比起陳思奇大家的風采都不遜色幾分。
而韓龍,則像是一個無意間霸氣泄漏的系主任或者部門研究院的實權院長,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有著說一不二的蠻橫。
這招惹來許多目光。
韓龍猶是不甘。
此來東野大學之前,他去監(jiān)察八部煉化房見了弟弟韓虎最后一面。
本來就獐頭鼠目,腦袋被穿了一個窟窿,比以前更丑了。
韓龍罕見地沒有罵他。
因為他已經聽不見了。
綸先生猶豫了幾許,終究還是不解問道:“我以為你們兄弟之間,并不和睦?!?br/> 韓龍沉默了一下,沉聲說道:“不光是你,很多人都這樣以為?!?br/> “你是剛過來,不了解。而其他人,則是蠢?!?br/> “我在北郊,雖為閻幫一堂之主,看似顯赫,手下社員幾千,但也只是為南城幕后的真正大佬們打死打生沖在前頭的黑手套而已。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從這個位置上掉下去,無聲無息的死去。”
綸先生嘆了一口氣。
他能理解,因為他從前也是這樣的人。表面榮光,實際也只是個站在臺前的白手套,一旦事發(fā),就成為替罪羊。
他聽韓龍繼續(xù)說道:“所以,我不想讓我弟弟成為我這樣的人,也不會被我拖累。我只想他平平常常的活著就很好。所以,我只給他做一個不讓人嫉恨的小頭目,去干些能吃肉卻無需冒險的跑腿活。為此,我甚至給他身邊安插了一個監(jiān)察部來的臥底做小弟。”
“你知道的,臥底出于各種心態(tài),總是會努力保護好大哥的?!?br/> 綸先生深深的點點頭,對韓龍的安排表示理解。
他只是覺得這有些諷刺——
誰能想到,他們會在北郊這種地方碰上一個扮豬吃虎的強手。
這運氣確實差。
個人再好的安排,也抵不過命運的安排。
“殺死他,是我能為我弟弟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要讓他做鬼都不得超生。”
韓龍聲音低沉,卻有讓人內心戰(zhàn)栗的暴虐。
說著話,驟然間,卻見8樓那古典裝飾墻壁炸開,一個灰色的身影從爆裂的塵煙中飄逸而出,向下急墜。
那人手上拿著劍。
劍上無血,但有殺氣。
綸先生抬起頭,雙眸頓凝,臉上現(xiàn)出奇怪的神色。
他有著一種極特殊的能力——追索。
他見過一次,覺得特異的人物,便會在意識當中留下拓印。
再一次見到,無論這人變幻成什么樣子,拓印都會提醒他。
雖然一次比一次微淡,超過三五次,便會徹底失去這拓印。
第一次,是他從窗臺上向下看,看到一個妖冶少年跟冷山夏草青青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