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暫時退卻了的鬼子,王寶暫時松了一口氣,坐在地上緩緩的喘著粗氣,不過眼睛還是不離街面半步,冷靜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那幾個黑衣大漢,此時已經(jīng)汗水侵透了全身,也坐在地上緊張的向窗外張望著,緊防著鬼子的偷襲。
狗娃和楊威二人則拿著手中的子彈,開始給打光了子彈的空彈夾重新壓上子彈。
剛才鬼子的一輪沖鋒就耗掉了每人大約三四個彈夾,還好堆在墻角一箱箱的彈藥箱里裝滿了黃澄澄的子彈,要不然按照這個強度的鬼子沖鋒,再來幾個回合,就會打光所有彈藥。
讓王寶幾人尤其感到慶幸的是,這座二層小樓居然是鋼筋混凝土結(jié)構(gòu)的,構(gòu)造極為堅固,子彈打在墻面上只是崩出了一個個密密麻麻的小坑,并沒有對里面造成很大的破壞。
“狗娃你們怎么樣,有沒有人受傷。”
王寶仰頭朝著坐在窗戶下面的狗娃喊了一嗓子。
“放心吧,連長,我們沒有一個人傷亡,就這群小鬼子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哈哈哈。”
狗娃說完,樂呵呵的朝著身邊的幾個大漢笑了笑。
身邊的幾個大漢,也勉強的回笑了幾聲,然后便各自低頭壓起彈夾來。
誰也沒有狗娃和王寶他們在戰(zhàn)場上談笑風(fēng)生的豪邁與心情,雖然自知是必死,但是能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心里想的是比王寶他們更為復(fù)雜的東西。
這點從他們勉強擠出笑容的臉上就能看出一二。
這時在對面樓上拄著軍刀的日軍指揮官,看著頭一次沖鋒就傷亡這么慘重,有點沉不住氣了,趕緊叫人把樓下負(fù)責(zé)指揮的鬼子上尉叫過來。
當(dāng)這個鬼子中佐看著這個上尉的時侯,上前就是兩巴掌,直打的那個鬼子連連后退,可立馬又筆直的恢復(fù)了原樣,等著上司訓(xùn)示。
“你現(xiàn)在有沒有弄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人,他們來我們的防區(qū)做什么,跑到軍械所干什么去,是支那軍的間牒嗎?!?br/>
鬼子中佐向鬼子上尉連發(fā)了一大串問題。
“哈意,根據(jù)線報只知道是幾個反日分子來搞破壞,具體到底是什么人,還沒有弄清楚?!?br/>
鬼子上尉如實的回答了情況。
“線報,哪里來的線報?!?br/>
鬼子中佐威嚴(yán)的看著上尉。
“報告閣下,是河對岸公共租界的飛斧幫,據(jù)他們說,這幾個人前幾個小時綁架了我方幾個士兵,具體要干什么他們也說不清楚?!?br/>
“我前一個小時前,派人查過,我方軍械所的幾名士兵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所以才驚動閣下,來此設(shè)伏。”
鬼子上尉低著頭,清晰的表述著。
“呦西,繼續(xù)進攻,我要活的,必須抓活的,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膽敢闖進我大日本皇軍的防區(qū)?!?br/>
“他們到底要干什么?”
“哈意?!?br/>
鬼子上尉迅速立正,朝鬼子中佐敬了一個軍禮,嘴里大聲的喊道。
不一會兒,天空中啪啪啪的竄起了鬼子的三發(fā)紅色信號彈,在那個上尉的帶領(lǐng)下鬼子又重新集結(jié)了部隊,變換了隊形攻了過來。
這次不同的是竟然調(diào)來了一輛坦克。
看著日本鬼子的王八殼子壓著凌亂不堪的大街開了過來,王寶不緊心頭一緊。
“媽的,竟然把坦克都弄來,夠狠?!?br/>
其他幾個大漢,看著轟隆隆開過來的坦克,還有那漆黑的炮筒,不禁嚇破了膽,紛紛扔下機槍,趴在窗戶地下捂著耳朵,連動都不敢動。
“連長,我他媽的去炸了他?!?br/>
狗娃在上面把幾個手雷綁在一起,扒上窗臺就要跳下去。
“你給我回來,不要命找死呢啊,還沒等你跳下去,你就被打成了馬蜂窩,做事動動腦子?!?br/>
在狗娃身邊的楊威一把就把狗娃給拽了下來。
“轟,轟,轟。”
鬼子緩緩開來的坦克朝著這個堅固的二層小樓開始了轟擊。
“快趴下,都離開窗戶,都離開窗戶。”
王寶邊趴下,邊用力的嘶喊著。
十幾發(fā)炮彈過后,二層小樓的所有窗戶都被炸爛,大門也被炸成了一個不規(guī)則的大窟窿。
短暫的寂靜之后,從亂石堆里傳出來一聲久違的聲音。
“還有人嗎,還有活著的人嗎?!?br/>
王寶扒拉開身邊的碎石瓦塊兒,艱難的坐了起來。
“王連長,我在這呢,我還沒死?!?br/>
刑天躺在地上,挪掉身上炸裂開來的碎石塊兒,朝王寶招了招手。
等王寶再看其他幾個大漢時,他們的身體已經(jīng)都被炮彈炸的四分五裂,有的則整個人都埋在了碎石堆里,看出來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