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滿心怒意,也沒去追,轉(zhuǎn)身氣呼呼的回了家。
夏眠悄悄的跟在后面,既然馬莉莉已經(jīng)有了決定,夏眠也就沒再和夏大伯他們多說什么,現(xiàn)在只要靜觀事態(tài)發(fā)展就行。
夏川生完氣,第二天到底還是擔(dān)心馬莉莉,又跑去縣醫(yī)院找她,結(jié)果驚慌失措的跑回來,“莉莉她把醫(yī)院的工作辭了!”
“縣醫(yī)院那么好的工作,人家都擠破頭想進去,她怎么突然辭職消失了,她不會是自己一個人走了吧。”
大伯娘一邊摘豆角一邊胸有成竹的道,“放心吧,那姑娘是個心里有數(shù)的,她敢辭工作肯定是有更好的下家了。”
夏川還不信,急得團團轉(zhuǎn),趕忙回去給馬家打電話,結(jié)果那邊一聽他的聲音立刻就掛了。
夏川準(zhǔn)備親自去馬家問問。
夏眠看不下去了?!耙孀吡?馬家才是最著急,既然馬家不急那肯定是大伯母說的那樣啊,有更好的下家?!?br/>
“川哥你與其去馬家,不如到劇組拍戲的地方看看。”
說到這里,她還是忍不住給夏川打了個預(yù)防針,“她辭工作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應(yīng)該是早就有規(guī)劃,只是看哪個更合適而已?!?br/>
夏川頓了一下,很快就直奔城南那邊拍攝的劇組。
他們也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反正夏川傍晚的時候失魂落魄的回來,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不吃不喝。
大伯母卻和紅娟炒了幾個好菜,夏大伯也難得心情明朗,“給我來一盅?!?br/>
小楓吃著炸知了猴,靠在夏眠腿邊,時不時的擔(dān)憂的看向屋內(nèi),“小川舅舅?!?br/>
“沒事?!毕拿呙嗣男∧X袋,“你小川舅舅失戀了,需要調(diào)整一下心情?!?br/>
強強也不知道失戀是什么意思,反正看大家在慶祝,就在院子里高聲歡呼,“三叔失戀嘍,三叔失戀嘍!哈哈哈哈,太好了!”
惹得夏川從屋里出來逮著要打他,強強逃跑也是爐火純青,兩人你追我趕的滿院子亂竄,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強強這種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熊孩子見狀,當(dāng)下鬧騰的更歡了,夏川氣得連哭都哭不出來。
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就此揭過,大家就等著夏川心情平復(fù)之后重新給他物色對象就行了。
卻沒想到他們低估了馬文武和馬莉莉的報復(fù)心。
這天夏眠和小楓排排坐在馬路邊的小賣鋪門口吃雪糕,順便等寧韶白。
夏眠和寧韶白天天通電話,除了聊老家遇到的各種搞笑和奇葩事,就是問寧韶白什么時候來。
現(xiàn)在情況完全反過來了,成了夏眠追在屁股后面問,寧韶白死活不說,就讓她體會望穿秋水的煎熬。
直到昨天上了火車,才告訴夏眠他出發(fā)了。
“你怎么坐火車?”夏眠疑惑,“我以為你會開車來?!?br/>
那邊寧韶白頓了一下,嘆氣道,“車被送去保養(yǎng)了,你催的又那么緊,我只好坐火車來了。”
“真是委屈寧醫(yī)生了。”夏眠失笑。
中午的時候接到寧韶白的電話,說是已經(jīng)在明市到明溪縣的路上了。
算算時間,再有兩個小時左右就到了。
時間突然就變得難熬起來,夏眠幾分鐘就忍不住想往路口跑一次,最后自己也受不了自己,干脆就帶著小楓一起坐在馬路邊的小賣鋪門口等著。
小賣鋪里二十四寸的彩電正播放著時下熱播的武俠劇,也是一個打發(fā)時間的好辦法。
這會兒屋子里和門口都聚集了不少人,這也是小賣鋪的營銷手段了,閑人們看電視看得不想走,就順便買些東西。
小楓看著電視里那個從天而降的大俠,湊到夏眠耳邊小聲道,“二老姑父?!?br/>
夏眠失笑,也小聲回道,“是的。”
這部戲里毛志山飾演的是男主角閉關(guān)修煉的舅舅,在男主即將被殺的關(guān)鍵時刻出來救人,最后把男主角帶回去傳授武功什么的,也是類似于是世外高人的人設(shè)。
主要也是因為毛志山不是科班出身。
他人到中年才陰差陽錯的進了這一行,也不講究這么戲路和規(guī)劃,基本上有戲就接,一邊拍戲一邊提升,能做到哪里做到哪里,所以目前為止,最熟練的就是這種人設(shè)。
失戀中的夏川這會兒也被劇情吸引,忽然問夏眠道,“眠眠,你覺不覺得這個人長得挺像咱二姑夫的?”
夏眠愣了一下,和小楓對視了一眼,呵呵笑道,“啊,好像是有點?!?br/>
夏文月開廠子的事情跟家里人說了,但毛志山當(dāng)演員的事情,夏文月特地囑咐過不讓宣揚。
主要還是因為毛家人,夏文月開廠子的事情就算被毛家人知道了,他們也不能把她怎么樣,燕市那么大,他們根本找不到夏文月,就算找到了,如今他們已經(jīng)奈何不了她。
但毛志山當(dāng)演員的事情不一樣,明星的目標(biāo)太大了,雖然現(xiàn)在的娛記沒有后世那么夸張,但只要有一點□□就足以把人毀掉。
尤其毛志山也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一線明星,若是被毛家鉆了什么空子,職業(yè)生涯肯定就要被斷送了,所以毛志山當(dāng)了演員這件事情,在老家的計劃能瞞多久瞞多久的。
倒不是不信任夏家人,但畢竟人多口雜,萬一不小心露一點,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夏川這會兒其實也是隨口一說,不過也有人討論起來,“我說么看著眼熟,還真是,這人長得和毛老二年輕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正好演員表出來,那人道,“唉,這演員也叫毛志山呢,還真是巧啊,不會真是你二姑夫吧。”
夏川頓時一拍手笑道,“肯定是,我二姑夫是大明星,我有機會得去找找他,看看能不能也讓他介紹我當(dāng)個演員?!?br/>
“城南那個劇組算什么,都沒什么出名的明星。”
得,這是對馬莉莉跟他分手去找了郝旭峰當(dāng)演員的事情耿耿于懷呢。
在這邊的大部分都是鄰居,夏川的事情大概也知道一點,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也知道是開玩笑的。
電視里器宇軒昂帥氣無比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毛家那個彎腰聳肩頭都不敢抬的毛老二。
不過還是有人感嘆道,“你看人家長這樣演電視還怪好看的,怎么毛老二就被罵成那樣?到底為啥?”
說不上來為啥,就像很多校園暴力,其實被欺負的孩子壓根就沒有做錯什么,被同學(xué)稍微有些特別之處,就成為了眾人群起而攻之的理由。
毛志山的特別之處,就是他長得太好看了。
再加上毛老太太格外嫌棄的態(tài)度,給外人傳達了一種,這個人可以隨意欺負,不會有人管的信息,漸漸的嘲諷和欺負他就成了一種習(xí)慣。
提起毛志山,眾人自然的又聊起了毛家的事情,感嘆最多的還是毛慧荷。
“那閨女,這輩子是毀了?!?br/>
“毛家根本不把閨女們當(dāng)人,就這,毛家的那幾個孫子還使勁兒往郝旭峰跟前湊著,也想當(dāng)明星呢?!?br/>
“也不看他們姐姐都折磨成什么樣兒了。”
“唉。作孽啊,毛家遲早得遭報應(yīng)。”
眾人正討論著,正主就來到了他們面前。
是馬文武帶過來的,“喏,就是她,她肯定知道毛老二家在哪兒,毛慧梅也肯定就在燕市呢!”
夏眠莫名其妙的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馬文武,正想著這個人是玩兒哪一出呢,就聽他對身后的兩個男人道,“你們扣住她肯定就能找到毛老二一家,他們不回來就別讓她走?!?br/>
夏川聽見動靜從小賣鋪里出來,看到馬文武皺眉道,“你來干什么?”
“不干什么?!瘪R文武冷笑,“你們夏家不是看不上我嗎?不想帶我去燕市?那夏眠也別去了!咱們都別去!”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捂著鼻子慘叫一聲,抬頭看著夏眠怒道,“你,你還敢打我?”
夏眠拋著石子冷笑,“我是不是警告過你,別往我跟前湊?”
“我是不是說過見一次打一次?”夏眠一邊說一邊不停的朝著他扔石頭,“你當(dāng)姑奶奶說話是放屁呢!”
馬文武疼的亂跳,偏偏夏眠準(zhǔn)頭極好,他躲不過,只能匆匆撂下一句“你給我等著”就跑了。
小賣鋪里不少人都出來看熱鬧,夏眠收拾馬文武的功夫,有跟夏家沾親帶故的已經(jīng)跟那兩個男人對上了。
“毛老大、毛老三,又來找茬呢?怎么,還要打一架?”
毛老大皺眉,“我們來找我家老二的,怎么是找茬?”
毛老三看向夏眠,“你二姑一家是不是跟著你去燕市了?”
夏眠仿佛被逗笑了,“我自己還住別人家呢,我二姑可是一家五口!你們覺得可能嗎?”
毛老大和毛老三眉頭不約而同的皺起來,顯然也覺得夏眠說的有道理,但卻也覺得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他們遲疑的功夫,一道人影撲了過來,來勢極猛,夏眠下意識的往后一退。
“你肯定知道,你肯定知道,”一個單薄的年輕女人因為沒抓住她,直接趴在了地上,她抬頭朝著夏眠哀求道,“我求求你了,求你告訴我二叔一家在哪兒,他們再不回來,我就要死了。”
眾人看到她的樣子都是一驚,有人道,“這是,毛慧荷?”
毛老大皺了皺眉,上前要扶她起來,毛慧荷卻躲開他的手,朝著夏眠爬過來,“我求你了,告訴我毛慧梅在哪兒!告訴我她在哪兒!”
說到最后,語氣尖利。
說實話,夏眠是真的嚇了一跳,她不知道毛慧荷以前是什么樣子,但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個鬼。
臉色慘白,顴骨凹陷,大夏天即使穿著長褲長袖,夏眠也能看到手腕領(lǐng)口等露出來的地方都是青紫和傷痕。
夏川已經(jīng)抱起了小楓,把夏眠也往后拽了一下?lián)踉谒麄兩砬埃岸颊f了我們不知道我二姑一家在哪兒,馬文武是在我們這兒吃了虧把你們當(dāng)搶使呢,你們是不是傻???”
他說完,周圍幾個男人都壓上去。
“兩個大男人為難小姑娘算怎么回事?”
“趕緊走,毛老二的事情我們夏家不知道,別再來了……”
毛家兩兄弟意識到這么干肯定不行,準(zhǔn)備帶著毛慧荷先離開。
然而毛慧荷仿佛把這當(dāng)做最后的希望,劇烈的掙扎,“不行,她知道,她肯定知道毛慧梅的下落,我要找毛慧梅!”
夏川道,“你自己想法子跟郝油頭離婚就是了,找我慧梅姐有什么用?郝油頭早忘了我姐是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