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梁夫人朝著外頭走去,梁一沉還回頭,對著梁挺吩咐道:“你去瞧瞧,可別讓梁夫人在外頭說了些什么不該說的,做了些什么不該做的。否則我便即刻帶著這幾位嬤嬤證人進宮去告御狀,說是梁侯府中不守規(guī)矩,挑撥事端,居心叵測,人心不菲。”
這話的聲音說的是不大也不算小,正正是能讓梁夫人聽到。
靈霏似乎瞧著,梁夫人走向外頭的腳步,都趔趄了一下。
沒一會兒,就聽得外頭傳來了梁夫人的大聲道歉聲:“我梁曲氏,在這給秦府道歉了!是我不辨善惡,不明是非,給我家侯爺臉上蒙羞,也叫秦家受委屈了!”
他瞧著梁挺的臉色不好看,知道今兒自個兒是一敗涂地了。
但是想到梁一沉?xí)虼硕土汉畹年P(guān)系更加惡劣,她便也豁出去了一般,越發(fā)大聲道:“為表歉意,我梁曲氏愿意暗處與我的女兒同樣的嫁妝,給梁家新婦秦家三姑娘秦靈霏添妝,還望秦家笑納!”
在京中,什么樣的新奇事兒都不算新奇。
可今兒這一樁,倒是不常見。
所以很快,秦府的大門口就聚集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便開始指指點點地猜測究竟秦家和梁家發(fā)生了什么。
然而事情已經(jīng)錯到了這一步,梁夫人倒是也沒有蠢到還要提這件事:這件事只有瞞得越好,她回到府中之后承受的梁侯的怒氣才會越小。
事情鬧到了這一步,也該是到了息事寧人的時候了。
于是秦遠山便上前去,做足了模樣地虛扶了連夫人一把:“梁夫人既是知錯了,還望我們兩家不要因此而有什么嫌隙。也望夫人日后要記得謹言慎行,切莫再做出此等錯事了!我們秦府不過小小官宦人家,沒有那么過的規(guī)矩??扇羰欠蛉水?dāng)真熱鬧了旁人甚至是圣上,只怕便不能這般輕松就收場了!”
秦遠山也不虧是在官場之中浸淫多年之人,就是要在此刻壓了梁夫人一頭,才叫外頭的人越發(fā)清楚,梁夫人是做了不能饒恕的錯事才會如此。
否則日后京中傳言起來,還是要指摘他們秦府太過分的。
梁夫人是無論都不曾想到,這看似不起眼的秦家,竟然這般難纏!
叫她接下來想裝可憐的話,全然都無法說出口去。
于是她臉上,是連個僵硬的笑容都扯不出來了!
只是站起身,而后抬眸看了一樣秦遠山,幾乎快要繃不住了:“這樣……夠了吧?”
秦遠山微微一笑,只覺得難得有如此揚眉吐氣的時候:“夠了夠了,夫人太客氣了!夫人且放心吧,今兒的事情,我們秦府不會隨便亂說的。否則若是叫侯爺惱了夫人,便是咱們秦府之過錯了!”
他字字句句像是在讓這梁夫人,可哪一句不是在逼迫梁夫人呢?
于是梁夫人的嘴角使勁地抽了抽,甚至連一句告辭都沒有,便丟盡了顏面地轉(zhuǎn)身拂袖進入了侯府的馬車里。
可梁一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竟還不忘了在馬車后喊道:“梁夫人可別忘了準備添妝!”
而后回過頭看向了梁挺的神色,卻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你親自帶人去侯府取東西,別叫她糊弄過去。再給宮里說一聲,我下午會親自去圣上那里解釋這件事。”
這事兒……終究還是給他惹了麻煩吧?
靈霏皺了眉,卻覺得這恐怕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梁夫人是回府了,靈霏倒是沒有忘了,還有一個人!
回頭瞧著府中站著不知所措的趙叢叢,靈霏的眸色便冷了下來,走近了趙叢叢:“我與趙姑娘想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姑娘今兒為何要這般來我府中,陷害與我?!”
那趙叢叢之前仗著的是梁夫人的勢力,此刻梁夫人走了,她便如同受了驚的小兔子一般,向后退了一步,似是很害怕靈霏:“我……我也是無可奈何啊!秦姑娘,真的對不起,求你放過我吧!咱們同為庶女,你當(dāng)是該明白我的處境的,秦姑娘,饒了我吧?”
她不肯說是為何,靈霏也不問。
反正……饒了她是不可能的!
心下打定了主意,靈霏便微微一笑,給趙叢叢讓了一條路出來:“你既成心不說,我也不穩(wěn)了。只是你自個兒選的路,自個兒等著承受后果就是了。”
說罷,便大手一揮:“小蕊,送客!”
那趙叢叢只以為靈霏是嚇唬她,恨不得灰溜溜地落荒而逃,很快就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