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靈霏倒是想起一件事,抬眸瞧著秦岳,眼中竟是帶了幾分笑意:“祖父,那畫卷之中女子脖頸上的一顆痣,果真是您幫我點上去的對不對?”
這話倒是叫秦岳自個兒也笑了,只是上前來,輕輕地將靈霏從地上拉了起來:“一時著急,也想不出旁的方法了。想我這大名鼎鼎的崇寧先生,竟是為著你一個小丫頭的事情騙了全家。我這一生的名聲啊,且都要毀在你的手上了!”
不知為何,靈霏覺得,她好像和祖父的關(guān)系更親近了。
從前的幾年,全家也就屬她與秦岳的關(guān)系最好。可終究兩人之間也像是隔了一層什么一樣,總是讓靈霏覺得自己沒有真正地靠近過秦岳,而秦岳也有一個自己的世界,不會隨意就叫別人進入他的世界里。
然而此刻開始,仿佛靈霏終于拿到了進入秦岳的世界的那把鑰匙一樣。
祖孫兩個對視一眼,突然就笑作一團。
靈霏心里頭沉沉的大石頭,也仿佛終于落了地一般。
坐在了秦岳的身邊,她對秦岳的感激,是真心實意的:“祖父放心吧,若當(dāng)真有人因著今兒的事情叫祖父的盛名有污,那孫女便是拼了命也要讓祖父賺回來才是!孫女明白祖父一向清流,是為著我才撒了謊,孫女記在心里呢!”
秦岳對此,倒是覺得不堪一提:“這幾年,我也瞧出來了。你是如何,你四妹妹又是如何。今日也不過是借機敲打,日后你和她還是姐妹?!?br/> 他輕嘆一口氣,伸手撫了撫靈霏的腦袋:“三丫頭,我瞧著容澤對你確實是不錯。那孩子秉性純良,又與你青梅竹馬。咱們府中的這么多丫頭,他偏是對你不一般。祖父瞧得出的,他倒是也不失為一個良配,你如今到了年紀了,瞧著你那母親且不會給你找多好的人家?!?br/> 他微微皺了眉,似是很不喜歡孟晴,卻只是道:“若是你當(dāng)真對他有意,旁的不說,祖父的面子,他們?nèi)菁疫€是要給幾分的。只是正妻是不能了,不過瞧著他對你的好,想必便是做個貴妾,他也不會虧待你?!?br/> 靈霏心里頭知道,若不是真心疼愛自己,也不會非要抹了他崇寧先生的面子,也要將她和容澤撮合在一起。
只是靈霏搖了搖頭,心里頭反而是越發(fā)下定了決心:“不成。旁的不說,便是他那一家子,孫女兒便是沒本事搞定的。何況孫女兒雖說是個庶女,瞧著也沒那么差勁,非要擠破了頭去做他容家的妾室吧?祖父且放心吧,孫女兒是個有福氣的,往后過得好,也不必靠著他容家就是!”
其實對于往后,靈霏的心里壓根兒沒有底氣。
只是不愿將就給容澤,她反而覺得這才是條差勁的路呢!
聽著靈霏如此,秦岳越發(fā)笑了起來,伸手點了點靈霏的腦袋:“你這丫頭,哪是沒本事,不過就是想清楚了,不愿去容家罷了!這滿京中的女子,能拒絕容家的,你怕是頭一個吧?”
說罷,他又輕嘆一口氣:“可憐了那容小將軍對你倒是實心實意的,且不知要如何傷心了呢!”
實心實意嗎?
若當(dāng)真實心實意,那大約就是他們不合適:容澤給她找了多少麻煩,她都不想去算了。實心實意不是他一門心思地自以為自己做的足夠,而是要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不過容澤是個天之驕子,能做到這一步,已經(jīng)是旁人都羨慕的了。所以她和容澤,是必定不會合適的。
她寧可去個小戶人家做個安安逸逸的主母,也不愿去容家這大門大戶的做個誰都不喜歡的妾室罷了!
與祖父說了許久的話,靈霏才回到了自個兒的房間里。
秦曉絲禁足,孟晴被警告,靈霏方才過了幾日安生的日子。
然而夏雨過后的這天,靈霏正從外頭撿了些被雨打落的梨花枝子進門,便瞧著桌子上放了個帖子,燙金的絲綢絹緞帖子,瞧著十分貴氣。
疑惑地看向了小蕊,就瞧著小蕊關(guān)了門,而后才笑道:“是悠揚郡主下的帖子,邀姑娘一同去蹴鞠賽呢!自打姑娘和四姑娘成了名之后,不知多少帖子被遞來家里頭。若不是今兒老老爺敲打了大夫人,這悠揚郡主的帖子,大夫人才不會給姑娘呢!”
所以是蹴鞠賽,自然也是相親會一類的了。
靈霏倒是沒什么興趣,只是將那帖子丟去了一邊:“四妹妹剛禁足,怕是去不成吧?她都不去,我便也不去了。就讓二姐姐去出風(fēng)頭吧,我可沒興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