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
張角回到草廬,對著守誠一禮:“師兄,事情辦妥了,陳勝的命保下了?!?br/> “嗯,辦的不錯。陳勝可不能死??!”守誠悠悠一嘆:“這么虔誠的太平道信眾不可多了。師尊推算,陳勝未來是我太平道的關(guān)鍵,可不能死在這里,此地不是應命之處?!?br/> “崔漁的事情?”守誠看向小道士。
“袖手旁觀。”守誠指了指李家村:“咱們正在做一件見不得光的事情。越不不引人注意越好。”
山下
崔漁走在群山間
知曉御龍氏的強大,給了崔漁很大信心。
他知道御龍氏很強,但沒想到強到如此離譜。
“虞已經(jīng)有多久沒洗澡了?!贝逎O站在山林間,將簽筒隨手塞入乾坤袋內(nèi):“在不洗澡,我那屋子怕住不下去了?!?br/> 崔漁繼續(xù)趕路,越是接觸這個世界,就越加曉得自己的不足。
“不過我也是沒有反擊之力?!贝逎O冷酷一笑。
銅皮鐵骨雖然不足以為憑,但放在這個世界絕對也不弱。
才到村頭,崔漁就看到一群人站在村頭,三十幾位耆老此時正喜笑顏開的手中拎著一袋糧食。
在看排隊發(fā)糧食的人服飾,真是陳家武士的服裝。
見此一幕,崔漁一愣:“陳家怎么跑到村子里發(fā)糧食了?什么時候變成活菩薩,會這么好心?”
崔漁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崔漁回來了!快看,崔漁回來了!”
一位耆老眼尖,看到了從上山走下來的崔漁,一聲呼喝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眾位耆老看著崔漁,不由得眼睛一亮,顧不得領(lǐng)糧食,抓起口袋就沖過來,將崔漁擋在村頭。
崔漁見此瞳孔一縮,腳步一轉(zhuǎn)就要繞路,可轉(zhuǎn)眼間又被眾位耆老擋住去路。
“眾位爺爺擋我去路做甚?”看著一個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崔漁話語很客氣。
“小漁,你是咱們看著長大的,一晃十幾年過去,都變成大人了?!币粋€老婦人看著崔漁,眼神中滿是慈祥:
“我是你陳大娘,你還記得我吧?曾經(jīng)在你母親難產(chǎn)時,親自為她接生?你們?nèi)置枚际俏医由模∥矣浀镁褪巧隳翘r,你母親難產(chǎn)的。還是多虧了我,你母子二人才平安的活下來?!?br/> “自然記得,大恩大德不敢忘懷?!贝逎O連忙起手一禮。
“你既然記得老婆子的恩德,那今日老婆子求你一件事,不知你應不應許?”老婦人看著崔漁。
崔漁沉默片刻后才道:“不知大娘說的是什么事?”
“王濤那小子,是王家的獨苗苗,想要求你和貴人說一聲,給他老王家留個后?!?br/> “崔漁,算你王二叔求你了?!本驮诖藭r,人群中一位中年男子走出,老淚縱橫的看著崔漁:“我是你王二叔,你還記得吧?在你八歲那年患了重疾,你爹入山被摔傷,是我深夜黑燈瞎火一路背著你去縣城找大夫。教你撿回了一條命。王濤是我大哥的犢子,就那么一根獨苗苗,你大恩大德和貴人說一句,給我大哥留個種吧。日后那兔崽子回來,我定然好生管教,絕不再給你添麻煩?!?br/> 崔漁聞言沉默,看著跪倒在地的漢子,還有接生的老婦,悠悠一嘆:“此事我知了,既然如此,遇見貴人我就說一聲便是。大家請回吧!”
弄死王濤的辦法太多,犯不著壞了自己名聲。自己先答應下來,過后找個機會將王濤除掉就是了。
見到崔漁應下,果然被人情脅迫,眾位耆老精神一振,腳掌卻猶若釘子一樣,牢牢的扎根在地上,將崔漁圍在中央不能動彈。
“怎么,諸位長輩莫非還有事情嗎?”崔漁見此眉頭一皺。
就見人群中一聲咳嗽,又有一位耆老走出來:“小漁兒,認得我吧?”
“馬三爺。”崔漁看到老者認了出來。
“我記得三年前,你妹妹受了風寒無錢請醫(yī)生的時候,是我借給你們十兩銀子,才把你妹妹的命撿回來?!瘪R三爺看著崔漁,滿是溝壑的臉上滿是精明:
“咱今日還有件事要求你?!?br/> 崔漁聞言一動:這些老人該不會是知曉自己有定海神珠,掌握了神通之力,想要自己求雨吧?
“不知馬爺爺有什么吩咐?”崔漁問了句。
“咱們這些老家伙湊過來,其實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求你?!瘪R三爺笑瞇瞇的看著崔漁,可說出的話卻令崔漁心頭一沉:
“是陳家的事情!”
“你與陳家公子陳勝的恩怨,咱們村中這些老人有目共睹,都不過是少年人的打鬧而已,當不得動真火。不如由我們這些老家伙從中穿針引線,做個中間人,你與陳公子的恩怨就此了結(jié)如何?陳家可是帶著真心實意來的,那些報酬我們這些老家伙看的都心動不已,可見是滿滿的誠意?!?br/> “如何?”馬三爺看著崔漁。
“諸位都是為了陳家事來的?”崔漁看到了眾位耆老大搖大擺毫不遮掩裝糧食的口袋。
“不錯,都是為了此事而來。咱們這些老家伙在小李村也是有些薄面的,一起前往陳家替你說和,化解了仇恨。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你覺得呢?”王二叔走出來,不復先前跪地哭嚎的姿態(tài),此時目光灼灼的看著崔漁。
“此事怕是不成,我與陳家的恩怨,諸位心中清楚。此事已經(jīng)不可挽回,只能謝過諸位爺爺好意?!贝逎O搖頭。
“這么說,你是不答應,不給咱們臉面了?”馬三刀在旁邊問了句。
“生死大仇,怕是沒辦法答應!”崔漁面無表情,看著身前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眼神中一點點漠然逐漸升起。
“崔漁,你這是在給咱們難堪?!瘪R三刀眼神越加冰冷。
“這是我的事情,諸位何必多事?諸位不多事,又怎么會難堪?”崔漁毫不示弱的盯著馬三刀。
“崔漁,馬爺是長輩,怎么和馬爺說話?馬爺一片好心關(guān)心你,你竟然不識好歹!還不快跪地給馬爺?shù)狼纲r罪。”
“此事我等已經(jīng)替你做主,現(xiàn)在不過是通知你而已,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還有,咱們?nèi)湍阏f和,教你崔家就此解了災厄。不過我們也不能白出力,崔家的武道秘籍,各種天材地寶,可得有咱們一份。我們這些老家伙豁出去一張臉面救你一命,分你一半賠償,不過分吧?”
“不錯!畢竟是我等舍出老臉求來的,還要登門陳家做孫子,給人家低頭賠罪,分你一半賠償不過分!”
眾位耆老紛紛附和。
迎著眾位耆老灼熱滾燙的目光,崔漁心中發(fā)冷,那里還有先前老輩的慈祥?他只看到老人皮下藏匿著一只只面色猙獰的怪物,貪婪的看著自己,似乎隨時都能撲上來將自己的骨頭都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