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jié)
????南直隸蘇州府。
????“父親!大事不好啦!”
????顧云第一次如此驚慌地跑來向顧榮匯報事情。他飛也似地跑著,府上行走的下人、將領都匆忙給他讓道,顧云跑過去能讓他們感受得到一陣輕輕的風兒吹起,微微揚起他們的衣角。
????正帶著人在府上巡邏的顧凌,看見顧云忽然從自己的身旁跑過,卻沒留意到自己,這般的驚慌失措,顧凌未曾見過。顧凌趕忙交代手下兵丁繼續(xù)巡邏,自己也跟在顧云的身后跑去。
????此時的顧榮正在和楚經(jīng)天、趙衛(wèi)光、孫顯在商議抗清對策。突然聽到顧云的喊聲,聲音由遠及近,帶著惶恐與悲傷。
????“父親!”
????顧云剛踏進大門,看到座上的顧榮,三步并作兩步走進來后,在離顧榮還有幾步遠的地上就跪下來,以膝著地,向顧榮的方向移動,并放聲痛哭起來。
????楚經(jīng)天、趙衛(wèi)光和孫顯看著顧云,不知其中緣由,一頭霧水。
????顧榮也呵斥顧云道:“有事快報,堂堂男兒這般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tǒng)!”
????顧云強忍著淚水,咬著嘴唇,艱難地說道:“皇上……”
????“皇上怎么了?”顧榮、楚經(jīng)天、趙衛(wèi)光、孫顯聞言探直身子慌忙問道,一種不祥的預感同時在他們四人的心頭產(chǎn)生。
????“皇上被韃子俘虜,絕食殉國了!”
????顧云閉著眼睛,淚水啪嗒啪嗒地流下來,把整個頭都埋到地底下去,伸手捶打著地面。
????“皇上!”
????顧榮、楚經(jīng)天、趙衛(wèi)光、孫顯聞訊,如同五雷轟頂一般,紛紛從座位上滑落下來雙膝跪在地上。
????“蒼天!你真要亡我大明嗎?”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的顧榮仰起頭捶足頓胸痛哭道。
????正走到門口的顧凌,看到這一幕,心頭好像被什么撞擊了一般,整個人一下子好像失去了魂魄,全身癱軟,在門口就跪了下來。
????對于隆武政權的結局,顧凌并不是沒有心理準備。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到來,占據(jù)了整個太湖以東地區(qū),都沒能阻止清兵南下的步伐。
????隆武政權的滅亡,給顧凌今后的生涯帶來了許多不確定。他本來想著,也許在立志恢復的隆武帝的領導,聯(lián)合各地抗清勢力,也許有一天能夠直搗黃龍,完成抗清復明的大業(yè)。
????現(xiàn)實卻告訴顧凌,自己來到這個時代之后,除了贏了幾場無關痛癢的仗,占據(jù)一片不算遼闊的土地,還無險可守危機重重之外,對整個明末的歷史進程幾乎沒有產(chǎn)生什么太大的影響。江陰還是被屠了、嘉定還是被屠了、江西還是失陷了、魯王還是出海了,隆武政權還是滅亡了~
????他不知道接下來的永歷政權會不會也和原先的歷史一樣,四處逃竄,十多年后最終走向滅亡。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僅僅只能夠占據(jù)太湖以東這狹小區(qū)域,待清兵消滅完各地抗清勢力之后,集中力量來對付自己,自己最終也難逃滅亡噩運。他不知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是不是僅僅為史書增添一篇可歌可泣的抗清英雄。也許幾百年后,某個國家某個時期也會把自己列為阻礙民族融合,抗拒國家一同潮流的不法分子,而他所痛恨的洪承疇、吳三桂等人卻成為維護國家一同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