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就是叫你‘小天鵝’的人？”
“青梅竹馬？”
賀司珩目光平靜,直視前方，聲音也沒有起伏，平淡寡冷的語調(diào)。只是說出來的話,明里暗里,都在表達他此時的情緒。
——醋勁大發(fā)。
今兮控制著嘴角上揚的弧度,聲線平穩(wěn)，“是，帥吧？”
賀司珩冷嚇。
她跟察覺不到他的陰郁似的,接著說，“我和他小時候天天一塊兒上下學的，我每天的早餐都是他給我買的。哎，以前他對我可真好?！?br/>
賀司珩眼間一凜,抓著方向盤的手，十指收緊。
夜晚，城市街頭霓虹燈閃爍。無數(shù)光影交織，映在眼底一片繁華。
今兮眼底的光卻更璀璨，她低頭玩著手指,饒有興致地說，“誰沒個青梅竹馬呢？對吧？你不還有小橙子,天天跟在你身后喊你‘阿珩哥哥’嗎？我小時候可沒喊過祁燃‘哥哥’?！?br/>
醋勁兒遷徙,移到她身上去了。
賀司珩冷抿著的唇,一點點松開，“是嗎？”
今兮：“你說呢？不是什么人都能讓我乖乖地喊‘哥哥’的?！?br/>
賀司珩抽空瞟她一眼，旋即又收回目光。他沒再說話，只是很明顯地感覺到,他心情好了不少。
經(jīng)過商場時,今兮問：“我們?nèi)ツ膬撼燥?？?br/> 賀司珩：“回家。”
“哦?！?br/> “我下廚。”
今兮一怔：“你下廚嗎？”
他問：“怎么？”
“你怎么突然要下廚？”她眨眨眼,比起驚訝，更多的是開心。
賀司珩雖說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賀家大少，但也會做菜，并且，還不賴。至少，今兮愛吃的菜，都是他的拿手菜。
但賀司珩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下廚了，原因很簡單，彼此都忙。
賀司珩說：“保姆有事回家了?！?br/>
“……”
怪不得。
她撇了撇嘴，“哦。”
到家后，今兮先去浴室洗澡，賀司珩換了套衣服，便鉆進廚房做菜。
今兮洗澡向來時間長，和浴室里的瓶瓶罐罐作斗爭。泡澡，頭發(fā)涂上發(fā)膜，臉上敷面膜。之后，等待的瑣碎時間里，她拿出手機準備刷朋友圈。
她剛打開手機，就看到手機里躺了好幾條未讀。
一個小時前，孟寧給她發(fā)的消息。
孟寧：【我剛剛在停車場，看到了個霸道總裁?！?br/> 孟寧：【背影都好霸道?！?br/> 孟寧：【而且他還有司機?！?br/> 孟寧：【他還穿著黑色西裝?！?br/> 孟寧：【啊啊啊??！為什么他不轉頭！我好想知道他長什么樣！】
今兮莫名，【誰??？】
孟寧消息回得很快，她直接甩了幾張照片過來。
停車場的路燈散發(fā)著微末亮光，男人穿著量身定制的西裝，背影挺拔料峭，浸在涼颼颼的初秋夜晚，有股生人勿進的禁欲氣息。
但只有背影。
沒有正臉。
孟寧：【我夢中的霸道總裁?！?br/>
今兮問：【萬一他是背影殺手呢？】
孟寧：【今兮兮，你這樣真的很不乖?！?br/> 孟寧：【給少女留點美好的幻想吧?！?br/>
今兮失笑，【你當時怎么不主動點兒？現(xiàn)在后悔，可沒用了啊?！?br/>
孟寧：【我怕我上去要聯(lián)系方式，他身邊就會出現(xiàn)保鏢把我架走?！?br/>
今兮登時啞然。
孟寧倒是聊的有滋有味的，【你不知道嗎？小說里的霸道總裁就是這樣的，你看他是一個人很好接近，可一旦有壞人出現(xiàn)，他身邊平時都跟隱形人似的保鏢立馬沖出來，幾十個人保護他的安全?！?br/>
孟寧：【你和賀醫(yī)生在一起那么久，不知道嗎？】
今兮想了想，她平時接觸到的，不管是她父親今源豐，還是賀司珩的父親賀成，亦或是江叔叔之類的上位者，都是有保鏢的沒錯。但是他們的保鏢，還兼職司機。
哪兒有那么夸張，幾十個保鏢？
還隱形？
她扶額，實在忍無可忍，打字：【寧寧，少看點小說?！?br/>
消息發(fā)出去，手機的鬧鐘響起，提醒她發(fā)膜和面膜都可以洗去。
今兮把手機放到一邊，走進淋浴間。浴室里水霧氤氳，浴室門拉開，蒸騰著的熱氣流被外面的冷氣一吹，四散。
她對著鏡子開始擦臉擦身體乳擦頭發(fā)，一切結束，已經(jīng)是一個半小時之后的事了。
收拾妥當，今兮出了浴室。
經(jīng)過餐桌時，她看了眼上面放著的菜品。
糖醋排骨，蝦仁炒蛋，紅燒茄子。三樣，都是她喜歡的菜。
廚房里油煙機隱隱作響，今兮踱步過去，看到賀司珩正從冰箱里拿出一串葡萄。
她眨了眨眼，剛準備走進廚房，就聽到賀司珩的聲音：“別進來?！?br/>
今兮一愣：“為什么？”
賀司珩：“油煙大?！?br/>
她抿了抿唇，忽地一笑，“哦?！?br/> 賀司珩說：“回去坐著?！?br/> “哦?！?br/>
她好像什么都說不出口，只會說一個字了。
今兮乖乖地回到餐桌邊坐下，雙手撐著下巴，欣賞著賀司珩忙前忙后的身影。驀地，她心念一動，拿出手機，對著他的背影拍了張照。
咔擦一聲。
不響。
但她無端心慌了一下，跟做賊似的，忙不迭放下手機。
之后，又對自己這行徑有些無語。她拍的是她的男朋友，又不是別人，這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今兮用手指戳了戳這張照片，想起這些天賀司珩各種吃味的表現(xiàn)，忍不住笑。一半是為了討好，至于另一半……她也說不清楚是為什么。
反正，她那寸草不生的朋友圈，多了一條動態(tài)。
沒有任何配字，單一張賀司珩在廚房忙碌的背影照。
照片剛發(fā)出去，賀司珩就把最后一道菜端出來，兩只手，另一只手端的是水果。
他說：“吃飯了，別玩手機。”
今兮把手機屏幕熄黑，回道：“我知道。”
從沒發(fā)過朋友圈的今兮，第一次發(fā)朋友圈，而且發(fā)的還是男人的背影。認識她和賀司珩的人，紛紛點贊。
晚上八點多，周楊的夜生活拉開帷幕。
他剛到酒吧，在吧臺坐下，無聊地晃著杯里的酒，另一只手拿出手機。刷到今兮的朋友圈時，有些不敢置信，揉了揉眼，再三確認，是今兮發(fā)的，而且，發(fā)的是賀司珩。
周楊：【不是吧？】
周楊：【天鵝公主發(fā)的第一條朋友圈就是你？】
周楊：【阿珩，快把天鵝公主的手機放下！不要玩別人的手機！你這個男人，知不知道尊重對方的隱私的？】
周楊：【談戀愛第一準則，千萬不碰對方的手機，你曉不曉得？】
周楊：【你這個不守男德的男人！】
群消息震動，江澤洲參加飯局，中途拿出手機瞄了眼，眉眼間，也有不可遏制的驚訝溢出。
有那么幾秒鐘，他和周楊的想法一致，以為是賀司珩拿今兮的手機發(fā)的。
可轉念一想，賀司珩怎么會做這么幼稚的事兒？
等到飯局結束，江澤洲回到車里，打開手機。
群里自周楊發(fā)了一長串消息后，就沒人回應。本來這個群就他和周楊聊得多，但提到今兮，賀司珩竟然也沒有反應，真是稀罕。
江澤洲覺得奇怪：【阿珩人呢？】
周楊今晚難得清閑，消息回得很快，【可能東窗事發(fā)，天鵝公主惱羞成怒，和他吵架？】
江澤洲退出去看了眼今兮的朋友圈，那條動態(tài)還在。
底下，不少圈內(nèi)好友評論。
【這不是阿珩嗎？】
【賀司珩竟然會下廚？媽的，我都懷疑我眼睛有問題。】
【我也覺得我的眼睛有問題，明天要去眼科醫(yī)院看看?！?br/> 【這怎么突然發(fā)照片？天鵝公主，該不會……你和阿珩要結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