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馬車明顯就沒那么著急了,走得很慢,也很平穩(wěn)。
卡蜜拉坐在馬車?yán)镬o靜地仰望著天上血紅的月亮,間歇地回頭看一眼格雷營地的方向。
格雷還站在山坡上,依舊一動不動。就好像一尊雕塑似的。
負(fù)責(zé)護(hù)送的安德烈騎著馬來到車窗前,小聲問道:“小姐,您跟圣騎士大人聊了什么?請恕我冒昧,只是,一會回去,公爵大人肯定會問我,我總得有一套說辭?!?br/>
卡蜜拉睜著她那如同星辰一般的眼睛,支支吾吾地答道:“沒有,我們什么都沒聊?!?br/>
“什么都沒聊?這不可能吧。你們在那里一起站了三個小時。”
“可我們真的什么都沒聊……”
“你總得告訴我點什么,我好復(fù)命?!?br/>
卡蜜拉低著頭,好一會,才小聲說道:“我問他……我明天還能來嗎?他說可以。就這樣。”
“這聽上去很模糊,不過我想公爵大人會喜歡的。哈哈哈哈?!毙χ?,安德烈騎著馬走到了前方。
卡蜜拉不自覺地握緊了手帕,依舊低著頭。那嬌小的身軀在月光下,顯得是如此地卑微。
……
隨著卡蜜拉離開格雷的營地,三個營地都同時炸了鍋。
金蛇營地懷疑卡蜜拉跟格雷之間達(dá)成了某種協(xié)議,陸斯恩五世已經(jīng)開始質(zhì)疑決斗的公正性了。然而,他也毫無辦法。
“如果我們現(xiàn)在反悔的話,圣騎士將有足夠的理由對我們發(fā)動戰(zhàn)爭。我們的前景將會十分不樂觀。”
“他們在一起三個小時,這確實讓人懷疑。但如果我們撕毀協(xié)議,那就不是懷疑了。圣騎士必然會站在對面。陛下,我的建議是最好不要這么做?!?br/>
陸斯恩五世都已經(jīng)火冒三丈,然而,他的幕僚們一致告訴他,不能撕毀協(xié)議。
“我們還有一天的時間,一天,我們總能想到辦法解決的。即使要撕毀協(xié)議,也肯定不是現(xiàn)在?!眮喩踝诱f道。
另一邊白狐營地也同樣迷茫。
“你說你們從頭到尾說的話,不到十句?”
卡蜜拉點了點頭。
“但是你們足足相處了三個小時?!?br/>
卡蜜拉點了點頭。
“你們都在干什么?除了同意你明天再去之外,他什么都沒說嗎?”
卡蜜拉搖了搖頭。
“我的天哪,我怎么會有你這么蠢的女兒?”吉恩二世扶額,一臉的煩躁:“安德烈告訴我見到你的時候,他愣了足足有五分鐘。這說明什么?這說明你的外表對他產(chǎn)生效果了。沒看過騎士劇嗎?每一段愛情故事都是從一見鐘情開始的。這種情況下,你居然沒有借機(jī)跟他說點什么?你都忘記我的囑咐了嗎?”
那語氣很重,卡蜜拉都嚇懵了,只能靜靜地坐在營帳里的椅子上,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的父親。
氣急了,吉恩二世側(cè)過臉對身后的安德烈說道:“放出消息去,就說圣騎士大人十分喜歡卡蜜拉。就放這個消息。如果陸斯恩那個傻子能主動撕毀協(xié)議,那就再好不過了?!?br/>
“是。”
回過頭,吉恩二世又指著卡蜜拉斥責(zé)道:“明天,你再去一趟。無論如何必須要到一個許諾。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許諾嗎?這場決斗我們必定會獲勝的許諾!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聽沒明白了嗎?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三個小時,你居然什么都沒干?靠過去!靠過去!讓他聞到你身上的香味!這么簡單的事情難道就不懂嗎?”
說著,又指著一直守在旁邊,大概三十多歲上下的侍女厲聲道:“你!教教她怎么當(dāng)一個女人,教教她怎么征服一個男人的心!不要像個傻子一樣地杵著!”
“是,公爵大人?!笔膛⌒囊硪淼毓硇卸Y。
最后瞪了卡蜜拉一眼,吉恩二世帶著安德烈轉(zhuǎn)身離開了營帳。
一下子,營帳里只剩下卡蜜拉和侍女兩個人了。
吉恩二世一走,卡蜜拉早已經(jīng)發(fā)紅的眼睛瞬間泛起淚光。她只是靜靜地坐著,睜大了眼睛,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聲音??墒菧I水卻止都止不住。
守在旁邊的侍女走了過來,蹲在卡蜜拉身前,用手絹輕輕幫她擦拭眼淚。小聲問道:“小姐,您……不喜歡圣騎士大人嗎?”
“我為什么要喜歡一個我連臉都見不到的人?”卡蜜拉反問道。
“但他是圣騎士呀。他一個人,就可以左右整個愛羅伊半島的局勢,誰勝誰負(fù)完全看他的決定?!?br/>
“那是他的事,為什么我就非得成為陪葬品呢?”
侍女都懵了,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