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潮濕陰冷在四月底還未退卻。
　　
　　早晚溫差極大。
　　
　　清早方陸北還穿著春秋款的大衣，到了中午只一件襯衫都覺得熱，傍晚到了俱樂部室內(nèi)又不得不脫了外衣。
　　
　　鄭瑯跟孫在遇早早便等著他了。
　　
　　牌桌支了起來，鄭瑯嘴里叼著根香煙，揮手沖他打招呼，“來了，等會兒老孫就撤了，你頂上?！?br/>　　
　　方陸北打了個(gè)手勢，到一邊，懶懶散散坐在沙發(fā)上，抽了根煙點(diǎn)著，左右望了一圈。
　　
　　“舟舟沒來？”
　　
　　鄭瑯丟出一對牌，回頭看他，“下場去臺球館那邊他再來，這邊都是煙味?！?br/>　　
　　這場館里雖然大都是親近的發(fā)小，但各自習(xí)慣不同，季平舟不喜歡別人因?yàn)樗纳眢w弱而刻意遷就，把他當(dāng)病秧子，所以打牌的地方，他鮮少來。
　　
　　方陸北卻不覺得是這個(gè)原因，他哼笑一聲，“這孫子是怕看見我吧？”
　　
　　“怎么了？他又杠你了？”
　　
　　吞吐出一口煙，他卷了卷微苦的舌尖，“上次你過生日，這孫子趁我睡著了拿我手機(jī)跟我家那丫頭聊天，還買錯(cuò)了我要的香水，這下不敢見我了?！?br/>　　
　　這么大的八卦拋出來，連孫在遇都認(rèn)真聽了起來，鄭瑯將胳膊肘架在椅背上，回頭，滿是興味，真的假的，“這缺德事他也干得出來？”
　　
　　“騙你我是孫子?！?br/>　　
　　要不是禾箏后來問，方陸北還不知道。
　　
　　季平舟做事謹(jǐn)慎，不僅聊了，還把聊天記錄刪的干干凈凈，沒讓他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貓膩。
　　
　　鄭瑯聽著笑起來，“他有什么事不能自己聊？非得拿你手機(jī)？”
　　
　　方陸北挑動(dòng)眉。
　　
　　一張臉被煙霧模糊了。
　　
　　“人不搭理他唄?！?br/>　　
　　這下他們算是明白了其中意思。
　　
　　各個(gè)意味深長地挪回眼神，倒是鄭瑯，繼續(xù)看著方陸北笑，“那她什么時(shí)候回來？”
　　
　　方陸北皺了下眉。
　　
　　還沒答。
　　
　　“我們家舟舟都快成望妻石了?！?br/>　　
　　來不及反駁他，方陸北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滅了煙頭站起來，“完蛋，不提這茬我都忘了，今晚的航班?！?br/>　　
　　鄭瑯笑了下，“您心真夠大的?！?br/>　　
　　剛要走，他們這桌牌結(jié)束，孫在遇閑閑地站起來，瞥了眼著急穿衣服的方陸北，“我去吧，你留下玩，我給送到方家去?！?br/>　　
　　鄭瑯抬眸看他，用腳尖踢了下，“老孫，你什么意思，這就想撬人了？”
　　
　　“這怎么算撬？人已經(jīng)離了?！睂O在遇沒給方陸北拒絕的機(jī)會，拿著衣服就走，“走了啊，電話發(fā)給我?！?br/>　　
　　方陸北也不想白跑一趟，“那你接了她帶這邊來，我還要帶她去買東西?！?br/>　　
　　孫在遇走的急。
　　
　　好像生怕被方陸北攔住。
　　
　　這么一下，整個(gè)館子里的人好像都懂了點(diǎn)什么。
　　
　　方陸北又將衣服丟下，看著孫在遇離開的方向，“他搞什么，比我還著急?！?br/>　　
　　牌桌重洗了桌。
　　
　　一旁的女人正分發(fā)著牌，鄭瑯將牌一張張理在手里，咬著煙，吐氣換氣的，“人就等著這一天呢，能不著急嗎？這樣也好，能讓他們斷干凈點(diǎn)。”
　　
　　他們只聽說過孫在遇跟季平舟打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