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餐廳只剩方夫人的聲音,黏帶著氣音,火從言辭中燒出來。
“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你忘了,你氣死了他還想來氣死我?”
言語燃燒到肢體,她拍了幾下桌子,零碎的調(diào)羹湯勺敲在碗壁上,叮叮作響,“離婚了給我好好藏在家里,哪也不準(zhǔn)去。”
塞了兩口飯。
禾箏卻感覺不到任何飽腹感,米香也品不出來,只覺得口腔里酸酸的,像是眼淚涌了出來。
場面焦灼成一團(tuán)。
還是明姨先壯著膽給方夫人盛了碗湯,婉轉(zhuǎn)地替禾箏說起好話,“太太,您先別惱,箏兒也就那么一說,您別放在心上?!?br/>
她是老人了。
在方家?guī)资辍?br/>
將方夫人的脾性摸得透徹,知道怎么說才能緩和氣氛。
方夫人接過湯匙,對著禾箏冷哼一聲,“你敢去那些亂七八糟的馬戲團(tuán)報道試試,我非打斷你的腿?!?br/>
面前那份青筍被人動了一筷子。
方陸北連忙埋下頭,“人家那個叫話劇團(tuán),不是馬戲團(tuán)?!?br/>
“還有你!”方夫人用力捅了捅他的腦門,“再跟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出去鬼混,我一起打斷你的腿?!?br/>
沒人敢吭聲了。
她拍拍桌子,“吃飯!”
禾箏剛動了下筷子,手指一顫,方夫人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在我過生日之前,你不準(zhǔn)跑出去。”
這是下了禁足令了。
“好?!彼龥]有選擇,只能點頭。
晚飯過后。
禾箏本想幫著收拾碗筷,手上的東西卻被明姨搶走,“小姐,這是在家里,不用你做這些,你快回去休息,后天來的人多,有不少事呢。”
“媽過生日,應(yīng)該會請不少人吧?”
餐廳人都散了。
只余幾個傭人在收尾,明姨降低了音量,明白禾箏是什么意思,貼近她的耳邊小聲說,“你放心,前幾次小季先生都沒有來,只是派人送禮物,你們不會見面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