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邊,單獨雅間。
幾張木椅子上鋪了不知道什么皮毛,坐上去很柔軟,王琛覺得挺舒服。
徐記當鋪掌柜已讓小廝重新泡好上等茶放在紅漆木桌上,自我介紹了一番。
掌柜的姓丁,早些年在開封當鋪當二掌柜,后被徐記長生庫東家重金邀請過來坐鎮(zhèn),絮絮叨叨又講了幾件他在當鋪遇到的趣事。
王琛和王云倉兩人都聽得入迷了。
“其實典當行業(yè)并沒外界想象的那么壞?!倍≌乒裥呛强偨Y了句,而后話鋒一轉,“王少爺,您要當的物件能否拿我看看?”
“好,沒問題?!蓖蹊¢_始翻包袱,卻沒發(fā)現丁掌柜眼神中閃過一絲狡詐。
剛才聊了小半天,說真話,王琛覺得丁掌柜這人不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待人誠懇,若不是做生意,絕對能當朋友。
主要還是他沒什么社會閱歷,否則一定會聯想到商業(yè)談判手段——首先讓客戶相信自己。
不得不說,丁掌柜確實是個中能手。
王琛率先從包袱里拿出一個玻璃茶杯,帶柄的那種,柄上面包裹的黑色塑料能隔熱。
這種玻璃茶杯在現代社會十來塊錢一只,普通的很。
然而,丁掌柜見到玻璃茶杯那一刻,眼睛瞬間瞪圓了,嘴里連連道:“嵐影浮春!云容閣雨!好!好一個琉璃杯!”
旁邊王云倉也目不轉睛看著。
他們什么時候見過這種高透明玻璃???
乍一看,立馬被吸引了心神。
反倒是王琛頗為無語地瞅了瞅丁掌柜,心說不就一玻璃杯么,說得跟曠世珍寶一樣,他不急不緩地先把成套的四個玻璃茶杯都拿出來,而后,又把玻璃茶壺取出,隨意地放在木桌上。
先前眼睛都要湊到玻璃茶杯的丁掌柜,立馬愛不釋手捧住茶壺,“好寶貝!好寶貝!”剛說完,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收起一臉的動容,假裝很不經意把茶壺放下,嗯了一聲,“不錯?!?br/> 王琛沒注意這些細節(jié),笑吟吟道:“東西不差吧?”
“上品。”丁掌柜說話很有技巧。
王云倉按捺不住,瞪著眼睛道:“上品?你莫說笑,這是曠世珍寶好不好?”
丁掌柜輕咳了聲,撫摸著手上的白玉戒指,沒理會王云倉,轉而看向王琛,“王少爺,這套琉璃茶具,你想當多少錢?”
我想當多少錢?
這種問題哪能問我,不應該你們當鋪說嗎?
王琛還不知道丁掌柜在摸自己心里底價,以便待會砍價,他想了下撲賣樓閆掌柜和自己說過的話,伸手道:“一百兩金子!”
一百兩金子聽上去沒什么。
實際上按照北宋初期的購買力,一百兩金子相當于現代社會一百多萬了!
再則,他上回一兩碎金子賣給黃仁得了一萬出頭,相當于現代社會一套兩百多的玻璃茶具換一百多萬rmb,差不多了。
“那就是一千貫了。”丁掌柜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琉璃雖好,可真不值這么多錢,依我看,最多四百貫錢。”
我靠!
直接砍了一半還不止?
你怎么不去搶啊?早就知道典當行業(yè)黑暗的王琛怎么可能答應,搖頭堅持道:“我只要一百兩金子?!?br/> 王云倉跟道:“對,這樣的寶貝難道不值一百兩金子?”
“誒,寶貝是寶貝,但真不值一千貫?!倍≌乒耖_始跟他倆說道理了,“這么和你們說吧?!彼麚P了揚手上的玉戒指,“你們看這白玉環(huán)值幾錢?”
北宋的物價都沒搞明白,王琛咋可能知道玉在北宋的價格?他瞅瞅“當前社會土著”王云倉,用眼神詢問。
可惜的是王云倉也不懂,一臉茫然。
還是丁掌柜自己說了出來,“我這白玉環(huán)乃是昆侖之玉打造而成,也不過才十貫錢?!?br/> “啊?昆侖之玉?”王云倉略帶吃驚道。
王琛有點納悶道:“昆侖之玉是什么?”
“你這都不知道?”丁掌柜詫異地看過來,解釋道:“秦皇統(tǒng)一神州大地之時,在昆侖山發(fā)現了羊脂白玉,正是我手上戴的指環(huán)這種玉,西漢皇后玉璽,也是用這種玉打造,你說名貴不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