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城,“薩爾貢大烤肉”。
這家新開的烤肉店在商人們之間頗有盛名,據(jù)說選用的駝獸肉質鮮美,都是從薩爾貢本土采用昂貴到有些奢侈地空運送達維多利亞,再由頂級的刀工師傅進行處理,最后由薩爾貢本土的烤肉大師進行烹飪,吃起來外焦里嫩,美味非常。加之餐館在核心城中算是平價親民的價格,大多數(shù)富豪權貴都會前來體驗一番。
詩懷雅這是第二次來這家烤肉店,上一次來還是一次她獨自赴宴的社交晚會,出于禮儀和形象的考慮,當時的她作為場面上最高的人物,對于那些擺放在長桌白布上任人享用的烤肉只能望而卻步,這一次選到這個地方作為同學聚會的地點,就是為了彌補一下這個缺憾。
“這個地方看起來很不錯啊,詩懷雅大小姐的品味真不錯。”
維恩發(fā)自內心的夸贊道。
有些時候,他真的很羨慕這些商人子弟,身為皇室成員的他,必須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形象,注定在一些地方不能過于的鋪張浪費,哪怕他的前身有著一個花錢如流水的紈绔形象,但他畢竟不是前身,為了維娜著想,他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大張旗鼓的大擺筵席。
更何況,除了金錢方面的問題之外,皇室擺宴席一般都有著強烈的政治含義,尤其是他的身份過于敏感——一個本該稱帝卻意外讓位的親王(外界并不知道加冕典禮上的變故,官方對外宣稱則是維恩“讓位”),在豪華餐廳大宴群臣貴族,就算維娜不會多想,也難免有心人過分解讀,這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好事情。
享受權力帶來的便利的時候必然也會損失一些作為普通人的快樂,詩懷雅可以借助一次小小的契機舉辦一場盛大的同學聚會,而維恩注定只能成為那個赴宴者。
面對維恩誠心誠意的夸贊,詩懷雅沒有回話,不過她微微上揚的嘴角和揚起的下巴已經和金橙色頭發(fā)上輕輕抖動的兩對毛茸茸的耳朵一起出賣了她此刻內心的心情。
詩懷雅很高興!
學院生活四年,大大小小的宴席她也舉辦過許多次了,但這是唯一一次維恩前來參加的聚會,也是唯一一次有“貴族”加入的聚會。
詩懷雅曾經對貴族沒什么好感,因為她們孤傲,固執(zhí),對商人只有賞識而沒有尊重,總是擺出天生高人一等的姿態(tài),連自己的爺爺在他們面前也要點頭哈腰陪笑,但現(xiàn)在,她對貴族的印象稍微改觀了一些,或者說,是對維恩的印象不可避免地好了起來。
網絡上畢竟是網絡上,說什么做什么都是虛假的,維恩叫她兩句大小姐她可以當作同學間地玩笑,但在這里,維恩發(fā)自內心地贊揚和稱呼卻讓她非常雀躍。
這是一位不驕傲,不狂妄,不自視甚高,非常好相處地貴族,而且,他是自己的同學!
雖然這還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但并不妨礙,大學生活還有幾個月才結束,詩懷雅完全有信心在這段時間里和維恩成為朋友。
餐廳的第二層已經被詩懷雅包場,同班同學們分散坐在不同的桌子周圍,三三兩兩形成了一個個小團體,互相之間并不交流,只有當看到詩懷雅走上樓時,才會抬起頭,親切的打個招呼。
皇家近衛(wèi)學院的競爭激烈,她們和詩懷雅是朋友,而不是和所有同學都是朋友。
不少人注意到了跟在詩懷雅身旁,和富婆小姐并肩走著的金發(fā)身影,不由得多看了這位在群內身份已經被標為【貴族少爺】的布魯斯同學,似乎是想要比較一下,所謂貴族到底和他們之間有什么不同之處。而隨著維恩視線的轉移,他們又都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似乎是在躲避獅子的睥睨。
和他們都打了個招呼,詩懷雅領著維恩和陳一道走進了二樓盡頭的包廂之中,桌面上已經擺滿了烤的恰到好處的肉,油脂正從肉排的紋理中冒出,發(fā)出令人食指大動的滋滋聲響,在燈光下噴發(fā)出肉眼可見的滾滾熱氣。
詩懷雅作為主人首先落座,陳猶豫了一下,選擇了坐在詩懷雅的正對面,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似乎是有什么想說的話,卻在遲疑要不要現(xiàn)在便說出口。維恩最后落座,選擇了坐在陳的旁邊。
“今晚我請客,有什么想吃的盡管吃?!?br/> 小老虎很實誠的宣布道,卻絲毫不給人暴發(fā)戶般的粗魯感,反倒有些憨態(tài)可掬。她拿起叉子和餐刀,輕輕的切下一塊駝獸肉排,放進嘴里,咀嚼著臉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終于了解了一樁心愿了。
接著,她放下餐刀,瞄了一眼正在和一塊磐蟹肉較勁的維恩,滿意的笑了笑,看向陳時,卻露出了一絲疑惑。
“阿陳,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身為維多利亞她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雖然自己不承認但是確實是陳暉潔單推人的詩懷雅,她一眼就看出了摯友眼中的猶豫,
陳是個不喜歡把心里話說出來的人,如果沒人問她,她會一直將事情憋在心里,直到獨自將其解決或者承受不住崩潰為止,清楚的知道這一點,詩懷雅選擇了直接開口詢問。
陳聞言肩膀微微一抖,停頓片刻,還是放下了手中根本沒有切割肉排的刀叉,抬起頭看向詩懷雅,鄭重道:
“詩懷雅.....”
“我?guī)湍憬芯茸o車!”
詩懷雅臉色一變,手忙腳亂的名牌摸出挎包中的小老虎手機,嚴肅的說道。
陳面色一呆:“什么?”
“陳暉潔居然會在非早讀點名的情況下這么認真的叫我的名字,這一定是生病了。”
兩人相對沉默了兩秒,隨后不約而同露出了笑臉。
“.....噗!”
陳擦了擦嘴角噴出的口水,笑著看向詩懷雅:
“好了好了,謝謝了,叉燒貓,這下輕松多了。那我就繼續(xù)說了....”
她頓了頓,宣布道:
“叉燒貓,我畢業(yè)之后不想留在維多利亞,我已經向魏彥吾遞交了實習申請,在畢業(yè)后,我會回龍門,成為龍門近衛(wèi)局的一名實習警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