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蜉蝣,一大早的便不知去哪兒了,留下這些仿佛像訣別一般...”連山咕噥著,不由得擔(dān)憂起來。
蜉蝣被棄于荒島十?dāng)?shù)年,此番回到九州亦只心系一事,便是無懷氏所言關(guān)于帝鴻氏廟宇一事,這般匆匆離去應(yīng)是前去查探此事了。
思及于此,連山似乎也沒有了游湖的興致,相柳將他拉到一邊,拍了拍他的肩,說道:“你今日依舊帶著白小露與空有靈去游湖,我去尋找蜉蝣,也好不叫他身置險境而無救援?!?br/> 連山回頭看看白小露,點(diǎn)點(diǎn)頭道:“也好,有你去我便最是放心,只是你也需小心一些?!闭f罷,相柳便先行一步離開了千羽閣。
連山這才叫上了白小露與空有靈,三人一同前往千羽湖而去。
陽光正好,天朗氣清,確實(shí)是游湖的好時節(jié)。
連山三人漫步至湖邊之時,湖風(fēng)輕搖,恰岸邊白色的蘆花隨風(fēng)飄舞起來,像極了陽光白雪,溫暖而細(xì)密,些許蘆花悄悄地?fù)徇^臉龐,又翻滾著停在了青絲之上,當(dāng)湖風(fēng)又起之時,青絲之上的蘆花便又沒了蹤跡,再次飛舞于風(fēng)中,那景致當(dāng)真是美極了。
白小露感嘆著:“從前在島上過的久了,竟是錯過了許多的美景…”說罷,拉著空有靈問道:“有靈姑娘也是初次見這般景致吧?”
連山折了根蘆草,叼在嘴邊,微笑著望著白小露。
空有靈仰著頭,不住地看著漫天蘆花隨風(fēng)飛舞,笑著回答道:“我從來沒見過這般美麗的景色,當(dāng)真是太美了!”三人站在岸邊欣賞著蘆花美景,等待著游湖的小船靠近。
不多時,一只木船便靠了過來,那船家招呼道:“三位客家可是游湖?老漢這船雖小些,劃地可穩(wěn)哩!湖中還有幾處湖心島,老漢可載你們?nèi)デ魄屏?!?br/> 白小露倒是高興,拉著空有靈率先上了船,連山跟在后面也跳了上去。船家招呼著:“客家們扶好坐好,開船哩!”說罷,撐著船槳便向湖中劃去。
白小露拉著空有靈飛快地來到了船頭,兩人本打算在船頭坐下欣賞湖景。
船頭之上,卻是已經(jīng)坐著一人了,那人撐著一把鵝黃色紙傘坐在正船頭,一身墨綠紗衣,看著背影便叫人覺得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
白小露走到那女子身后,輕輕地對她說道:“這位姑娘,可否坐過去一些?你的傘把船頭的風(fēng)景擋住了?!?br/> 那撐著紙傘的女子回過頭來,模樣確真是極美的,比起白小露也是絲毫不遜色,看年紀(jì)也不足三十,眉眼間風(fēng)情流轉(zhuǎn),別有一番風(fēng)韻。
那女子只是淡淡地望了白小露一眼,然后又轉(zhuǎn)過頭去。倒是叫白小露一時也不知說些什么才好,空有靈卻是有些不高興了,但亦不敢說些什么,她素來膽小怕生,此時空幽曇不在,她撅著小嘴兒躲在了白小露的身后。
連山也走到了船頭,看著白小露與空有靈站在那里也不坐下,便有些奇怪??沼徐`悄悄地指了指坐在船頭的撐傘女子,連山立刻便明白了。
連山對著船頭的女子說道:“那位船頭的姑娘,你這般霸占著風(fēng)景,是否太過私心了?”
那撐著紙傘的女子聞聲又是回過頭來,癡癡凝望著連山,忽地扔下手中的紙傘,竟直直地?fù)涞搅诉B山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了連山,美目含淚道:“我等你好久了…”
連山一時大窘,慌忙地退開她,滿臉通紅地叫嚷著:“姑娘,你有話好說!我可不認(rèn)識你,你也別再撲過來了!”
那女子邊哭邊抱著連山不肯松手,那模樣仿佛抱著許久未見的情郎一般。若之遠(yuǎn)觀而去,倒像是一對分別許久而重逢的戀人一般。
一旁的空有靈早已是看紅了臉,三兩步便跑到了船尾去。
白小露盯著那女子,也不說話。連山滿臉的尷尬,一邊急著推著那女子,一邊慌忙對白小露說道:“我真的不認(rèn)識她,你快幫幫我,把她拉開吧…”
白小露也不幫忙,倒是那女子默默地哭了半晌,便緩緩地松開手不再抱著連山了。她低著頭轉(zhuǎn)身走回船頭,拿起了方才丟在一邊的紙傘抱在懷中,輕拭著臉上的淚痕,柔聲道:“還請幾位見諒,許是我認(rèn)錯人了…”
連山滿臉通紅氣得不輕,對著那女子嚷道:“哪有你這般隨便認(rèn)錯人之人,我與你素昧平生,你...你!”
那女子見連山一臉兇惡之相,又是美目含淚,撫著耳畔青絲說道:“只怪你與我那死去的心愛之人太像了…我日夜思念于他,這才認(rèn)錯了人...”
“死去的心愛之人?...”連山聽到這句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已然完全失去了游湖的興致,只想盡快下船遠(yuǎn)離這個女子,免得她再做出更加讓他窘迫的舉動。
連山正是苦惱之際,白小露卻是拉回空有靈在船舷處坐下了,空有靈小聲地說道:“小露姑娘,其實(shí)我覺得這位姑娘很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