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往上游,本來我并不擅長水性,也沒這么長時間憋氣過,這會兒覺得肺里頭的空氣都快要被抽干了。
已經(jīng)快要忍不住呼吸,手已經(jīng)呼啦一下打出水面,那種脫離了水壓的輕松感讓我心頭大喜,我抬頭就能呼氣了!
結(jié)果腦袋上頭忽而壓下來一個重物。
水里頭我勉強能夠視物,直接壓上我額頭的,不就是那個安全帽和稻草人腦袋嗎!
這一下就成了壓到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眼前發(fā)黑,周身一瞬間似乎都麻痹了下來,整個身體都往水下沉去。
整個人的意識也仿佛落空,根本沒辦法再控制身體,水也不停地往嘴巴里灌去。
我難受壓抑到了極點,也感覺自己快沒命了,心里頭更是格外地憋屈。
竟然連張奮斗的尸體都沒見到,被一個撞祟客的工地保安給弄死了?
到了陰間我都沒臉去見我爸。
羅家的香碗,我也沒能端穩(wěn)……
一瞬間的意識,不知道擴散了多少,一個有力的手掌忽而抓住了我的肩膀,接著狠狠往上一提!
呼啦一聲,我就被拽出了水面。
砰的一下我癱倒在地上,整個身體被拉平,然后就是一雙手在我胸口用力按壓。
我吐出來了好多水,猛地咳嗽起來。
好不容易意識清醒了一些,我才看清楚,是徐文申救了我,他這會兒也扶著我,在拍打我的后背。
心有余悸地盯著河水里頭,那安全帽和稻草人腦袋還在水中打璇兒,也沒有被沖到別的地方去。
月光之下,那稻草頭似乎在看我一樣,陰翳到了極點。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胸口也上下起伏,喉嚨里頭發(fā)出咴兒咴兒的聲響。
盯著水面看了許久,老韓并沒有上來……
徐文申將我攙扶起來,他面色有幾分難看:“恐怕得回去之后看,想別的辦法來對付這張奮斗,他兇得離譜了,貿(mào)然去可能要出事?!?br/>
我搖頭,喘息了兩口氣才說道:“他本身只是一具尸體,又肯定會鬧祟回家,只要找到尸體就沒大礙,這老韓在水里頭也兇,他不像是單純撞祟客的樣子,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死水里頭了?!?br/>
做出這判斷,除了老韓大得驚人的力氣,還有他在水中被哭喪棒打了的反應(yīng)。
以及水中若是死人,就真的是忽然竄出來,拽人腿,嘗試將人拽進(jìn)水里當(dāng)替死鬼……
差一點兒,我就成了老韓的替死鬼。
語罷的同時,我又繼續(xù)說道:“水鬼上不了岸,就算這老韓不是水鬼,他上來了,我們有所防備,他也做不了什么,剛才就是突如其來,我沒反應(yīng)?!?br/>
徐文申眉頭緊皺,他忽然說了句:“你能撐得住么?不要那么拼命,你這條命,用處的地方還太多?!?br/>
我搖搖頭,說讓徐文申放心,我自己心里頭清楚,要是我不行的話,不會硬撐著的。
青麻布包剛才就被徐文申放在了地上,我撿起來背在背上之后,才撐著站起身來。
休息了這一會兒,呼吸已經(jīng)變得順暢多了。
我朝著河岸外那座棺材山走去,徐文申則是緊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