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已經(jīng)死了,便送到城外的亂葬崗吧?!币锅P曦嘆了口氣,對著一個方向輕聲吩咐道。
空氣里傳來微微的波動,沈自青的身形已經(jīng)消失在了原地,地上的血跡也被收拾的干干凈凈,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娘,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你沒有做錯事,今日有這樣的結(jié)局,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云卿影生怕母親會因為沈自青臨死前的話留下心里陰影,郁結(jié)于心。
“放心,娘沒那么傻,總有一種人,習(xí)慣于將自己的悲劇歸罪于別人身上,人與人之間生來本就是不平等的,如果他因此而怨恨上天的不公,那他這一生便注定是個悲劇。
我們夜家的先祖也是出身寒微的女子,還不是靠著自己的一雙拳頭打出了一片天下?一個女子尚且知道自尊自強,靠自己的努力來改變命運,一個大男人卻只知道投機取巧,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可憐。”
云卿影深以為然。
“不過,他有句話卻是說對了,我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讓他做了我名義上的夫君,這件事,想起來,真夠讓人惡心郁悶一輩子的。”夜鳳曦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
“娘,把云驚雨也葬了吧?”云卿影對于這個事實也覺得挺郁悶的,卻不想讓娘親多想,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其實對云驚雨,她的感情復(fù)雜,誠然,她欺負(fù)了自己很多年,但要真論起來,她也沒做出什么真的傷害到自己的事,談不上仇恨,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何況,她也是真慘,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云驚雨的人生,又何嘗不是被人操控的呢?
“好,”夜鳳曦?zé)o所謂的點點頭,隨意的吩咐了一句,剛要離開,卻腳步一頓,突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怎么會有這么多的蟲子?”夜鳳曦剛剛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邊不知道何時竟聚集起來密密麻麻的小蟲子,雖然數(shù)量還不是很多,但卻一直在增加。
“是從云驚雨的尸體上爬出來的?!痹魄溆邦^皮有些發(fā)麻,但還是下意識的擋在了母親面前,也看清楚了那些蟲子,卻是從云驚雨的身上爬出來的。
夜鳳曦心中一暖,卻更怕自己的女兒受傷,“宸宸讓開,你還小,讓母親看看這是什么,放心,母親不會有事?!?br/> 云卿影遲疑了一瞬,還是側(cè)開了身子,卻依舊寸步不離的跟在娘親身邊,準(zhǔn)備一有什么變故,就馬上保護娘親。
夜鳳曦走上前,細(xì)細(xì)的觀察起了從云驚雨身上爬下來的小蟲子,再看云驚雨的尸體,不過短短的幾個呼吸間,便已經(jīng)腐蝕了大半,看的云卿影差點吐了出來,可是夜鳳曦的神色卻有些凝重。
“娘,你看出這是什么東西了嗎?”云卿影強忍著惡心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這應(yīng)該是一種蠱蟲,只是我對于蠱術(shù)并不精通,鳳七,你去請紅姑,迅速趕到這里,記住,一定要快!”夜鳳曦厲聲吩咐道。
蠱術(shù)在世人眼中,是一種十分神秘卻又令人膽寒的邪術(shù),其實蠱術(shù)也并不全是用來害人的,但是大多人對于蠱術(shù)卻都是一無所知的。
云卿影對于蠱術(shù)的了解也不多,但是卻知道,一旦涉及到蠱術(shù),事情便沒有那么簡單了,便也只能安心的站在原地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地上的小蟲子幾乎以瘋狂的速度在增長著,好在方才剛剛發(fā)現(xiàn)的時候,夜鳳曦便已經(jīng)命手下將客棧的人都清空了,直接出錢買下了客棧,并封鎖了起來,否則,還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恐慌。
其實并沒有等多久,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紅姑便趕來了,“屬下參見家主,少主。”
“免了,出門在外,不必多禮,紅姑,你先看一下,這是否是蠱蟲?”夜鳳曦示意三姑看向這一地的狼藉,又轉(zhuǎn)過頭對云卿影道:“紅姑是夜家資歷較老的族老,最擅長的便是毒術(shù)和蠱術(shù),還精通易容之術(shù),卿影,你雖然是少主,但是對紅姑須得尊重,平日里稱呼她為三奶奶即可?!?br/> “是,母親,三奶奶,我剛剛返回家族,還有許多地方不太清楚,以后還希望您能多多提點我?!痹魄溆皬哪赣H的話里就可以看出來這位三奶奶在夜家的地位應(yīng)該不低,母親這是想讓她交好的意思。
“不敢當(dāng),少主,老婆子不敢倚老賣老,夜家以嫡支為尊,旁支的所有人都必須服從嫡支,少主有事盡可差遣,尊卑有別,不敢當(dāng)一聲提點。”
紅姑卻不敢托大,這位少主雖然不在家族里長大,但是關(guān)于她的資料可是第一時間就擺在了家族各個族老的案上,這位不但是家主的心頭寶,自身也是個狠角色,她可不敢倚老賣老,丟了自己的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