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10月19日中午,一架國軍的軍用飛機降落在長沙機場,吳小凡和曾副官、鄒三毛、張少校提著皮箱走下飛機,接機的兩名少尉軍官迎上前立正敬禮,然后接過四人的皮箱放進兩輛吉普車的后備廂,大家乘車趕往城中。
一路之上到處都是殘墻斷壁,日機的狂轟亂炸已經(jīng)讓整座長沙城變得滿目瘡痍顯得非常的凄涼,但大街上到處都粘貼著慶祝第二次長沙會戰(zhàn)勝利的標(biāo)語,人們的臉上也充滿著勝利的喜悅,商鋪里的百貨也琳瑯滿目,說明這座城市仍然充滿生機和活力。
當(dāng)來到戒備森嚴的軍統(tǒng)站院內(nèi)時,一些軍官看到首先下車的曾副官都熱情地迎上來敬禮:“曾長官回來了。”“曾副官,恭喜你榮升少校。”
曾副官回禮道:“同喜同喜,魏長官在嗎?”
一名軍官小聲地:“在辦公室,不過心情很不好,吳小凡少校在重慶遇刺身亡的消息在廣播電臺中反復(fù)播報,他也一直反復(fù)在聽,劉中尉也在長官辦公室,都哭了一個上午啦,剛剛才平靜下來。哎,前幾年我們都以為吳小凡真的是叛變投敵,可剛剛得知他竟然是忍辱負重的民族英雄,卻又慘遭不幸,真是可惜?!?br/> 吳小凡坐在車上瞧著這些認識或不認識的軍官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己雖然做為民族英雄回到了原來的工作崗位,但為了偵破日諜麻雀又只能詐死埋名,真不知道伯伯在廣播電臺中聽到自己不幸的消息是何種感受。
鄒三毛和張少校從后面的吉普車上下來,趕緊跑到哥哥的車旁拉開車門說:“戴長官,請您下車?!?br/> 軍官們瞧著走下車的吳小凡趕緊敬禮:“長官好!”
吳小凡對這些認識或不認識的軍官們都只能裝著不認識,并且表情傲氣地舉了下手就當(dāng)做是回禮,因為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是局座的侄兒,在下級軍官面前自然要表現(xiàn)得很高傲,只是微微抬頭瞧了瞧三層高的辦公大樓。
曾副官趕緊躬身道:“戴長官請?!?br/> 吳小凡跟隨曾副官走進辦公大樓,軍官們頓時充滿好奇,這位戴中校是何方神圣,竟然這么冷酷和傲氣。
一些人卻奇怪地盯著鄒三毛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又想不起這位少尉是誰,因為他已經(jīng)從三年前的少年成長為青年,不僅個子長高了,而且身材魁梧,認識他的人也就當(dāng)然不認識了,他也好笑地跟隨在哥哥身后,因為哥哥已經(jīng)吩咐過對任何人都當(dāng)做不認識,他也就只能裝聾作啞。
張少校卻與迎上來的一些老相識相互敬禮握手問候,大家高興地祝賀他凱旋和晉升,當(dāng)有人小聲詢問戴中校是什么人時,他笑而不答大步走進了辦公樓。
曾副官領(lǐng)著三人走到三樓最里頭的一座辦公室門前喊道“報告”,聽到“進來”的聲音后才推開門和大家進去,只見魏懷中正閉目靠在沙發(fā)上聽著收音機里有關(guān)吳小凡遇刺身亡的報道,劉玉潔中尉淚眼汪汪眼睛紅腫地低頭坐在另一張沙發(fā)上抹淚。
曾副官立正敬禮道:“長官,我回來了?!?br/> 魏懷中睜開眼睛掃了四人一眼,表情憂傷地:“曾副官,辛苦了?!?br/> 張少校急忙立正敬禮:“長官好!”
魏懷中這才起身上來拉著他的手說:“張少校,你能平安回來就好?!?br/> 吳小凡和鄒三毛立正敬禮道:“報告魏將軍,國軍中校戴威奉命前來報到。”
“國軍少尉鄒平晉見將軍?!?br/> 魏懷中回禮說:“戴中校,你叔叔已經(jīng)發(fā)來電報,電訊處派遣組將由你全權(quán)負責(zé),相信你一定能帶領(lǐng)部下完成局座布置的任務(wù)。”
吳小凡答道:“是,在下一定盡力?!?br/> 曾副官聽到收音機里還在播報吳小凡遇刺身亡的消息,忙關(guān)上門并上前把收音機的聲音放大,因為他知道后面發(fā)生的一幕肯定會讓人情不自禁,然后瞧著不解地盯著自己的魏懷中說:“長官,對不起,在下無能,沒有保護好小凡?!?br/> 魏懷中擺擺手說:“你已經(jīng)盡力了,他能犧牲在重慶總比死在武漢強,最起碼他能得到很好的安葬。把收音機關(guān)掉吧,戴中校,請坐。”
他頓時又驚愣住了,因為跟前的戴中校已經(jīng)摘下眼鏡和扯下了胡須,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淚流滿面的吳小凡,他不敢相信地定了下神,這才驚喜地:“小凡?!?br/> “伯伯!”吳小凡撲進伯伯的懷中,兩人緊緊擁抱著流下了激動的熱淚。
魏懷中興奮地:“小凡,沒想到你竟然是詐死,一定是局座救了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br/> “小凡哥!”坐在沙發(fā)上沒動的劉玉潔驚得跳起來,明白過來后才迅速撲過來,一把就拉過吳小凡緊緊地抱住,并哭泣道:“我以為你真的死了,害得我哭了一個上午?!?br/> 吳小凡笑道:“玉潔,恭喜你已經(jīng)晉升為中尉?!?br/> 魏懷中急忙地:“哎,三毛和孩子呢,他倆在哪?”
鄒三毛也哭泣道:“長官,我是三毛,武雄病了,只能暫時留在重慶。”
“三毛!”魏懷中開心地抱著他的肩膀說:“長大了,長高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了??欤熳?,大家都坐,快說說逃離武漢和在重慶遇刺的經(jīng)過。”
曾副官這才關(guān)掉收音機笑道:“激動過后請注意一下情緒,說話一定要小聲,免得隔墻有耳走漏風(fēng)聲?!?br/> 大家都跟隨魏懷中在沙發(fā)上坐下,吳小凡便把逃離武漢的準(zhǔn)備和過程簡要地述說了一遍,曾副官把接應(yīng)的情況和在重慶碼頭以假亂真躲過暗殺的經(jīng)過進行了介紹,張少校也把龍組的情況進行了匯報,鄒三毛最后說了武雄因病不得不留在重慶交給李小姐照顧的事情。
魏懷中欣慰地:“能逃離武漢和在重慶躲過暗殺也算是功德圓滿,只是不能看到小家伙武雄有點遺憾,哎,那個李小姐該不會舊情復(fù)發(fā),現(xiàn)在孩子又在她手上,你小子又來個一男抱兩女的艷福吧,劉中尉雖然不會反對,但李小姐……”
吳小凡羞氣地:“伯伯,我不是說了嘛,李小姐早就不喜歡我了,她答應(yīng)照顧孩子也是被迫的,這種好事我想都不敢想了?!?br/> 魏懷中說:“想不想只有你自己知道。對了,你小子的武功是不是大有長進,不然怎么能在幾招之內(nèi)就把那個吉木殺了?”
吳小凡自豪地:“當(dāng)然,我現(xiàn)在的武功肯定比伯伯高,因為你不懂日本的劍道,還我這三年不僅偷偷練成了劍道,而且與我自己的武功融合成了一體,自然就大有長進了。”
魏懷中笑道:“因禍得福,你小子總是走狗屎運,伯伯老啦,不服輸也不行了?!?br/> 吳小凡說:“好了好了,姜還是老的辣,快說說麻雀的事吧?!?br/> 魏懷中正經(jīng)地:“好,言歸正傳。麻雀不僅狡詐,而且隱藏的很深,三年了我們秘密調(diào)查過的人至少上千,雖然偵破了幾名其他的日本特務(wù),但至今都沒有麻雀的任何信息,可麻雀一定知道軍統(tǒng)站的人正在找他,所以他肯定更加小心謹慎?!?br/> “軍統(tǒng)電訊處派遣組是本月初才秘密來到長沙,對外宣稱是軍統(tǒng)駐長沙軍需物資督察處,表面上是督促檢查國軍的軍需物資供需情況,實際上是專門針對麻雀而來,因為林志剛和方繼宗在這十天里發(fā)回了兩封日軍大批軍火通過水路和鐵路運抵漢口的電報。”
“同時湖南周邊日軍占領(lǐng)區(qū)的軍統(tǒng)潛伏人員也發(fā)回了敵軍頻繁調(diào)動和增兵的情報,并且麻雀竟然在短短的的六天里向武漢發(fā)出了四封電報,種種跡象表明日軍又在準(zhǔn)備對湖南發(fā)動新的戰(zhàn)略?!?br/> “還麻雀是日軍手上的一張王牌,國軍的防御情報都是他獲得后再電告日軍,所以在沒有在抓到他之前,希望能通過電訊手段截獲他的密電碼再進行破譯,如果成功也就能了解到國軍的哪些軍事機密已經(jīng)泄露,同時也能知曉日軍的進攻方向,當(dāng)然最好是能盡快查出這名特務(wù)到底是誰,那樣的話也就能徹底清除這顆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