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兄弟倆返回前沿陣地用馬匹換回吉普車,回到城里時從民眾的表情中感覺到了一種喜悅之色,來到保密站跳下車,一名少校小聲地告訴吳小凡,昨天北平的傅作義背叛黨國向共軍投誠,他頓時知道北平已經(jīng)和平解放。
兄弟倆匆匆跑上樓走進魏懷中辦公室,只見伯伯和曾副官正站在地圖前默默地觀看,他便小聲地:“伯伯,我回來了?!?br/> 魏懷中轉(zhuǎn)身問道:“找到她們沒有?”
吳小凡搖頭悲觀地:“沒有找到,她叔叔家沒有一個人,城里城外到處都是共軍,她們恐怕已經(jīng)兇多吉少。”
魏懷中急忙地:“不會的,不會的,她們一定都還活著。”
曾副官也說:“小凡,不要太悲觀,她們肯定已經(jīng)逃了出來,過幾天就會回家?!?br/> 吳小凡說:“伯伯、少清哥,不要再安慰我了,我已經(jīng)想通了,這是我的命,但愿她們真的還活著,等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我就是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們。”
“對了,剛才我回來的時候,聽說北平的戰(zhàn)事已經(jīng)結(jié)束,傅將軍背叛了黨國?”
魏懷中抱著他的肩膀說:“小凡,別人是否背叛黨國已經(jīng)不重要,只要我們堅守自己的信念就行了,回去休息吧?!?br/> “是!”吳小凡轉(zhuǎn)身和鄒三毛離去。
曾副官嘆息道:“哎,小凡的命運真是多災(zāi)多難,我要是他精神早就崩潰了,可他卻在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中堅強地挺了過來,但愿他夫人和武雄真的沒事,否則真的不敢想象?!?br/> 魏懷中說:“少清,小凡的事只能看運氣了,不過我們也應(yīng)該為自己有所打算了,我想讓你陪夫人她們一起去香港,把家里值錢的東西全部帶走,在那邊為我們找一處安身之地,辦好后再趕緊回來。”
曾副官說:“長官,其實這件事讓小凡去辦好一些,他不僅能說英語,而且……”
魏懷中擺手道:“他現(xiàn)在不可能離開武漢,一是李雅琴她們的失蹤讓他只能等待消息,二是他的身份太特殊,如果他去了香港就會成為爆炸新聞,要是被人利用那就麻煩了,搞不好會說是我們對黨國失去了信心,有逃跑之嫌,那我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br/> “所以這件事只能你去辦,這段時間要好好準(zhǔn)備,而且不能向外張揚,只能悄悄地去悄悄地回?!?br/> 曾副官立正道:“是!”
在隨后的十天里,吳小凡和鄒三毛天天早中晚都要去北城門轉(zhuǎn)一下,意思是看李雅琴她們會不會回來,這當(dāng)然是做給魏懷中他們看,如果不這樣就顯得不正常。
還魏夫人母子三人和曾夫人母子也每天晚上都會來吳小凡家探望,一是看李雅琴她們是否回家,二是對吳小凡表達安慰,可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消失,大家都感到了失望,只是嘴上沒有說出來而已。
同時,曾副官已經(jīng)做好了前往香港的準(zhǔn)備,船票也已經(jīng)訂好,正月十五日啟程。
2月11日是農(nóng)歷正月十四,這天清晨,魏懷中和曾副官剛剛來到辦公室就接到了南京的電話,告知毛人鳳已飛臨武漢,讓他和吳小凡立即去機場等待,其他人一概不見。
他趕緊和曾副官下樓叫上正好趕到的吳小凡坐上轎車,三人匆匆趕往機場,可心頭卻有著太多的疑問,毛人鳳為何突然飛臨武漢,而且只單獨召見自己兩人,其用意何在?
上午十點,毛人鳳乘坐的專機降落在漢口機場,魏懷中和吳小凡、及機場的一名將軍指揮官趕緊來到飛機下等候,一名上校下來向三人敬禮后傳達了毛人鳳的命令,半小時后飛機必須起飛前往廣州,將軍指揮官慌忙跑向指揮塔。
上校便領(lǐng)著魏懷中和吳小凡登上飛機向毛人鳳立正敬禮。
毛人鳳威嚴(yán)地盯了兩人一眼后起身打開一個文件夾念道:“晉升令,從即日起,晉升吳小凡為國軍少將,中華民國總統(tǒng)蔣中正?!?br/> 吳小凡驚愣地:“局座,這、感謝總統(tǒng)的信任,感謝局座的栽培?!?br/> 毛人鳳將晉升令交給他,并從隨從上校手中接過少將軍銜的肩章給他換上,然后微笑地:“吳將軍,恭喜你。”
吳小凡立正敬禮道:“謝謝局座?!?br/> 魏懷中高興地:“恭喜吳將軍?!?br/> 吳小凡卻瞧著毛人鳳說:“局座,是不是有新的任務(wù)要交給在下?”
毛人鳳表情威怒地:“你是蔣總統(tǒng)以總統(tǒng)名義最后任命的國軍少將,這段時間以來有些野心勃勃的人利用共黨的暫時得勢,把戰(zhàn)爭的失利全部怪在蔣總統(tǒng)身上,逼迫蔣總統(tǒng)不得不宣布下野……”
“??!”魏懷中和吳小凡都不由得驚叫了一聲。
毛人鳳說:“從你倆驚異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你們還是非常熱愛蔣總統(tǒng),但形勢所迫蔣總統(tǒng)不得不暫時辭去總統(tǒng)一職,但他仍然是中華民國軍事委員會委員長,我們國軍也只有委員長一個領(lǐng)袖,做為軍人只有忠誠領(lǐng)袖才是我們的天職。”
魏懷中和吳小凡說:“我們誓死效忠委員長?!?br/> 毛人鳳說:“很好,在此我宣讀委員長口諭,一、所有縣長以上政府官員和少將以上軍官家屬都必須遷往廣州或臺灣,從明日起我將派飛機接運,膽敢違抗命令者就地槍決;”
“二、白司令官如能堅守武漢,我保密局堅決配合,但最好是做好以長江為天險防御共軍進犯之準(zhǔn)備;”
“三、對所有共黨分子立即槍斃,不得放走一個;”
“四、任命吳小凡少將為武漢潛伏組組長,從今日起秘密抽調(diào)一百名黨國軍人堅守武漢,做好反攻之準(zhǔn)備,十天內(nèi)將名單上報給我,你的代號仍然為云雀,與我直接聯(lián)絡(luò)的密電碼繼續(xù)使用你熟記的云雀密電碼,其他人員以十人一組配備電臺,密電碼到時我會派人送來,為了安全起見,此事除你們倆外不得告知任何人,聽明白了嗎?”
吳小凡立正道:“是,在下明白?!?br/> 魏懷中卻急忙地:“局座,潛伏組長之事是否可另外安排人選,因為吳將軍是共黨的眼中釘,全武漢的人不論男女老少幾乎全都認(rèn)識他,如果讓他留下恐怕不妥?!?br/> 吳小凡說:“伯伯,沒事,只要我小心謹(jǐn)慎絕對不會出事,再說就是沒有委座的這道命令,我也會留下來尋找我的妻兒,何況今后我不一定要待在武漢,可以去周邊的縣城或集鎮(zhèn)指揮潛伏組的行動,我相信國軍很快就會反攻回來。”
毛人鳳點頭道:“我們就是要有這種反攻的信心才能不負(fù)委座的栽培,只是你夫人和孩子難道失蹤了?”
吳小凡說:“回稟局座,我夫人和父母、孩子十天前去孝感縣城探親,沒想到共軍竟然在當(dāng)晚對孝感發(fā)動了突然襲擊,雖然第二天我急忙趕去尋找,但都失去了蹤跡,是生是死無人知曉?!?br/> 毛人鳳一愣,盯著他說:“會不會被共軍抓走了?”
吳小凡搖頭道:“暫且不知,不過應(yīng)該不會被共黨抓獲,只是我看到她叔叔家的房子全部倒塌,而且有人說事后看到共軍從廢墟里挖出了幾具尸體……”
魏懷中驚恐地:“小凡,這些事你怎么都沒告訴我?”
吳小凡悲傷地:“伯伯,我怕您承受不了不敢說,何況沒人能夠證實死去的就是我妻兒,還她們要是能僥幸活著就是我的希望,就算她們真的不在了,我也一定要為她們報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