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姮倏然怔忡,旋即發(fā)瘋似的咬到他臉上。
陸韶呵呵笑,鉗住她的下顎一口吻住,她張著尖牙跟他廝殺,將他唇咬出了好幾道口子,腥甜在兩人口中蜿蜒,陸韶越來越亢奮,吻著她的唇近乎入魔。
姬姮的精力比不過他,片晌就落敗,叫他逮著逞威,她瞇住眼,睫毛上的水珠墜落,掉到兩人唇間,帶起了澀味。
陸韶一頓,迅速起身,瞧她倒回床,細(xì)頸伸長,半邊袍子拉到胳膊彎處,露出來點點紅痕,嘴唇上還染著他的血跡,眼淚從眼里慢慢流,哭的沒點聲響。
陸韶沉默半晌,伸手抱她起來,提好削肩上的袍子,拿出白帕,將她臉上的淚擦掉,隨后帶人坐到桌前,將早備好的白粥端出來,捏勺喂她。
姬姮緊閉著唇。
陸韶所有的好脾氣都耗盡,寒聲道,“您不覺得您很煩?您不是小孩子了,吃個飯也要別人三催四請,您要點臉吧?!?br/>
姬姮揚手打到他臉上,尖聲叫道,“本宮不用你管!滾開!”
陸韶陰森森盯著她。
姬姮伸腳往地上跳。
陸韶束緊她的細(xì)腰,冷笑道,“跑哪兒去?這腿是要臣給打斷了?”
他說的不是恐嚇,他甚至在考慮實施的可能性,她沒了腿就不會亂跑,會省去很多麻煩。
姬姮就在這句話的威壓下瞬間爆發(fā),她攥緊他的衣領(lǐng),淚珠順眼尾垂,嘴里說著惡毒的話,“你打啊!你最好殺了本宮!否則本宮逃出去的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她已經(jīng)瀕臨崩潰,身體都在抖,眼淚也停不下來,分明說著狠話,可嚇不到誰,瞧起來著實可憐,怎么就有人壞事做盡了,只要她露出一點可憐相,就讓人禁不住心疼。
陸韶張開手將她臉上的淚抹清,兜著她換了個姿勢,淡漠問道,“吃不吃飯?”
姬姮力氣耗盡,栽到他的臂彎里又變成了根木頭。
陸韶舀一勺粥喂到她唇邊,她張開唇,陸韶微翹唇,喂進(jìn)嘴里。
那碗粥她吃了大半,外邊梆頭敲了三響,時候不早了。
陸韶先抱著她回床,驀地自己進(jìn)盥室洗漱。
他再出來已經(jīng)換了身褻衣,披散著頭發(fā)靠坐進(jìn)白玉珊瑚軟床里,他低頭看姬姮,她眼睛沒完全閉上,還空著一條縫,也不知道是睡著還是醒著。
他才準(zhǔn)備說話,她突然一震,一倏忽就想將自己團(tuán)起來,
好像做噩夢了。
陸韶穿過她的腿彎,將人放腿上,捋直她的胳膊趴到自己懷里,手順過背輕拍,喉間哼著小曲,哄她入睡。
這個時候她是最可愛的,特別乖,他拍著背時都能感覺她身體是舒展的,沒有緊繃著的防備,確實該困了,鬧一天沒消停。
她慢慢合住眸,陸韶淺彎著唇,他向來哄她是拿手的,這么個壞脾氣,擱誰看著都討嫌,可是誰都愿意哄著她。
她太受歡迎了,不缺他這個人。
確實是陸韶自己上趕著犯賤,可她先開的頭,她玩的盡興了就想拋棄他,發(fā)覺拋棄不了,就生出殺他的念頭,那現(xiàn)在呢,叫他囚在長公主府內(nèi),她這么不甘,又準(zhǔn)備怎么對付他?
陸韶輕揉著她的長發(fā),眸子微瞇,她離不開他的,這世間只有他能護(hù)好她。
可惜她不領(lǐng)情,不領(lǐng)情就不領(lǐng)情,他不需要,他會看住她,總有一天要讓她徹底明白,他們早已無法分開。
桌上的燈油耗盡,屋里一暗,陸韶也慢慢沉入睡夢中。
窗外寒鴉叫聲掠過,姬姮睜開來眼,她被陸韶抱在胳膊肘上,兩人頭抵著頭,他們這般親密無間,仿似先前的事都沒有發(fā)生過。
怎么會沒發(fā)生,她出不去這間屋了。
他睡的很香,眉眼平和,鼻息沉沉,他的心臟跳動規(guī)律,手臂牢牢拴在她腰上,即使是在睡夢中,也要將她抓在跟前。
她和詔獄里的囚犯沒區(qū)別。
姬姮自袖中摸出那塊碎片,迅速對準(zhǔn)他的心臟扎去。
她人一動,陸韶就醒了,張眼即見她抓著破碗片往自己胸口扎,他忙一退,右手反射性遮擋,那塊碎瓷片割破了他的手指,他這時的心徹底沉進(jìn)陰暗里,搶過碎瓷片扔到窗外,不顧手上的血,將她揪住,“我真為我剛才的心軟感到后悔,你這種人,就配關(guān)在屋子里,你想殺我,要不要我現(xiàn)在進(jìn)宮去找陛下談?wù)勑???br/>
姬姮瞪大眼,“這是我們的事,跟皇弟沒關(guān)系!”
陸韶嘖笑,松開她,下地?fù)Q朝服。
姬姮跟著跑下地,一瘸一拐追到他身后,忍著膽怯道,“你嚇唬誰!你敢動皇弟,天下人不會饒了你!”
陸韶側(cè)過身,斜睨她,“天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