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覺得這章眼熟?沒訂閱夠一定比例,那還得再等等哦!凰安宮內一番假裝不懂的推辭,雖沒惹惱皇后,可謝小盈想著還是不大放心。
若皇后一意孤行,她還能有什么辦法?
回到清云館,謝小盈難免心事重重。蓮月有所察覺,便慫恿荷光等人,主動拉著謝小盈去打牌消遣,可謝小盈難得提不起興致,枯坐窗邊,一個人發(fā)呆思考。
好在謝小盈天生不是個心思沉的,轉頭她自己又想開了?;实蹓焊歼€沒召幸她呢,她想什么懷孕的事情?何況,皇后想叫她生,沖皇帝那趾高氣昂的脾氣,沒準還看不起她的肚皮呢,何必貸款發(fā)愁???
一轉頭,她就喊荷光:“昨日你們不是說想打升級?來來,叫蘭星、馮豐上來,咱們抽簽組隊……”
謝小盈怎么都沒想到,這事還真被她猜中了,皇帝果然很看不起她的肚皮。
臘月十五,凰安宮內。
宗朔聽完皇后一番算計,不由得脫口反對:“謝氏乃商人起家,若他們女兒都能誕育皇嗣,朕豈不是有鼓勵末商、壓抑農本之嫌?謝氏雖能入宮,但斷不能留子,皇后糊涂!”
顧言薇才剛因父親惹惱皇帝,有些惴惴,沒想到這件事上又被宗朔一言否決。她當下起身跪地,有些委屈地解釋:“謝氏雖育子,可只要記在臣妾名下,民間哪會知道這是商人之女的孩子?臣妾正是看中謝氏低微,才有此一求,請陛下恩準?!?br/> 宗朔深深嘆氣,把顧言薇扶了起來,“你想什么朕是知道的。但朕要的,不是你一個名下的兒子,而是你與朕自己的孩子。阿薇,朕若真要中宮嫡子的虛名,廢了你,另立楊淑妃不就是了?”
他這話本是想安撫顧言薇,殊不知顧言薇聽了,臉上血色全無。
是了……若要中宮嫡子,釜底抽薪豈不更簡單?
宗朔扭頭見自己的結發(fā)元妻臉色慘白,泫然欲泣,不由一頓,連忙將人攏進懷里,安慰道:“阿薇,是不是朕懲戒你的兄長,嚇著你了?你別多心。朕深知魏國公府沒有二心,朕對你更是沒有絲毫不滿意。你父老來糊涂,性情剛直,朕也可以忍耐。只是如今,朕與楊守還未分出一個朝堂上的勝負,容不得朕自己的親岳丈再來礙事,小懲大誡而已,你不要多心?!?br/>
這番道理,顧言薇實際是明白的。
可顧言薇所擔心的,恰恰不是宗朔對魏國公府的態(tài)度。她很清楚,自己與皇帝之間,并不是朝臣權柄能離間的。母家勢大,宗朔再忌憚,也不會真動到中宮頭上……顧言薇的憑仗,非但不是身家背景,而是她與宗朔之間那份天家夫妻本不該有的情分。
這點情分,珍貴,也易碎。
宗朔如今愿意等她誕育嫡子,可若久等不來,這份“等”,是否又會成為日后的怨?等了這樣久,連顧言薇自己都已經沒了信心,她究竟真的能為宗朔誕育子嗣嗎?
顧言薇心中不安,抬頭見宗朔眼神柔軟,正有寬慰之意,她忍不住便又哀求了一次:“陛下心意,臣妾自是珍而重之。但臨至年歲朝拜,臣妾膝下空虛,也無顏面對百官誥命。眾口鑠金,陛下可否體諒臣妾,就許給臣妾這個恩典?”
宗朔微微有些不耐,他蹙起眉峰?;屎鬅o子,他當然也著急,但子女之事本就講一個緣分,急又急不得。何況他年紀尚輕,待到君王春秋鼎盛時,太子又年少力強,于國而言未必是好事?;屎笠回炘谶@件事上還算拿得住,怎么忽然也變得急躁起來?他打量著顧言薇,因愛憐發(fā)妻,勉強忍下了怒火。沒說肯與不肯,只是好言勸慰一番,匆匆就寢了。
翌日,宗朔剛下了朝會,立刻吩咐常路:“派人去清云館傳謝才人來,朕有話要問她?!?br/> 年底朝會的事情越來越少了,文武百官也都盼著過節(jié)休沐,但凡事情不是十萬分緊急,都不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拿出來與皇帝商議,免得敗壞了年下的心情。
然而,常路一聽宗朔這話語氣,就知道并不是因為閑情逸致才傳召后宮女眷,定是有旁的事發(fā)生了。
他半點不敢耽擱,喊了底下人去清云館傳喚。
謝小盈吃了上次的教訓,這回毫不拖沓,臉上粉黛未施,妝也不畫,就這樣素面朝天直奔崇明殿來。
她低眉斂首在內宦的引領下進了側殿。宗朔沒傳外臣覲見,正獨個批閱奏章,聽見常路通稟,便放下朱筆,傳進了謝小盈。
謝小盈在外頭解了斗篷,規(guī)規(guī)矩矩邁進殿中跪拜。
宗朔低頭一看,只見女孩臉色被顏色沉靜的襦裙襯得發(fā)白,額間還有密密汗珠,要責問的話一時忘了,不由問:“怎么臉色這樣不好看?可是身子不適?”
謝小盈剛在門口還喘粗氣呢,這會因是御前,很艱難忍住了,小心翼翼回答:“多謝陛下關切,妾安好……只是走來一路急了一些,形容不佳,請陛下恕罪?!?br/> 她這一番話自然也讓宗朔想起了先前的事,宗朔不由一笑,“起來吧,讓朕看看你腿長長了沒。”
謝小盈臉微微發(fā)紅,沒敢亂說話,只是任由皇帝打量。宗朔還真起身,走下殿來,圍著她轉了一圈,最后嘆口氣,“白吃了朕的祿米,不見長高,只見長胖。”
?????
謝小盈愕住,瞪大眼,皇帝這是吃錯藥了嗎,上來就對她進行人身攻擊???
宗朔看她表情,禁不住朗聲大笑,招手讓常路給挪個墩兒,語氣愉快道:“賜座吧。”
謝小盈本該謝恩,卻忍不住嘟噥:“妾不敢坐,怕坐壞了陛下的凳子?!?br/>
宗朔樂不可支,“你只管坐,坐壞了朕也不怪罪你就是了。”
謝小盈這才欠身,很配合地說:“多謝陛下開恩?!?br/> 玩笑了幾句一打岔,宗朔原本沉著的心思不由得顯得疏闊一些,他命人上了茶,好半晌才開口:“朕昨日去了凰安宮。”
謝小盈茫然地望著皇帝,是啊,昨日十五,全世界都知道你會去凰安宮。
宗朔掃了眼謝小盈,像是故意等著看了一會她的反應,才徐徐道:“朕聽皇后說,她有意令你有孕,誕下皇嗣,抱給中宮寄養(yǎng)……這事,可是你攛掇的?”
謝小盈手里本還捧著茶,做淑女姿態(tài),聽到這里,當即起身,茶碗隨手往地上一扔,跪地道:“回稟陛下,妾從無此意!”
宗朔垂首睥睨,銳利的眼神盯在謝小盈臉上。
帝王威勢,謝小盈已是第三次領教。她早就不敢再撒謊,此刻饒是內心惴惴、屏聲靜氣,但還是未有絲毫變色,接受著皇帝的打量。
片刻,宗朔輕輕呼出一口氣,問道:“若不是你,皇后為何會突然與朕提起此事?何況朕使人問過,皇后已免了你們多日的晨昏定省,昨日唯有你,無召主動前往凰安宮,可有此事??!?br/>
謝小盈望向皇帝,很從容地回答:“是,確實是妾主動前去拜見皇后,那是因為前些時日,皇后突然命尚藥局高御醫(yī)為妾把脈,妾不知發(fā)生何事,因此特地去請教皇后殿下的意思?;屎蟮钕乱泊_實和妾說了,有意給妾一個恩旨,準許妾承寵后孕有皇嗣。但是……”
“但是什么?”
“皇后殿下從未說要抱養(yǎng)妾的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