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絨,你還有什么要申辯的么?”他略略將身體前伸。
巫絨絨的表情仍舊讓人追摸不透,甚至可以說是毫無表情,也并不答話,只是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族長的臉,又淡淡的轉(zhuǎn)過身來。族長以為她這是隨意讓自己處置的意思,心頭也就對她的那么一點點的懷疑也飛散了。他有些不滿的看了巫茜茜一眼,似乎是在嫌棄她多事。
“既然如此,先把這個低級的烏鴉給綁了!待到儀式舉行完畢,殺了就好了!”
眼見著父親并沒有信自己而存心偏袒巫絨絨,巫茜茜一時急的直跺腳!無奈那該死的巫闊奈一直都不出現(xiàn),明擺著好事要壞,自然心急火燎般痛苦。可是鼓樂已重新吹打起來,似乎巫闊奈再不能趕來,一切的計劃與籌謀將毀于一旦,甚至還有可能會反傷到她自己。
剛剛巫闊爽的那幾句話,實在是太毒了。
就在她大腦一陣混亂的時候,巫絨絨已經(jīng)跪在族長的面前,并且從他手中接過了圣巫族的圣物----一只閃著異彩的水晶球。巫絨絨鮮少的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并且高舉著捧著球的雙手。那球突然就射出炫目的光來,使得眾人都略略的遮了一下雙眼。
“看!”老族長滿意的笑著,臉上的溝壑更加縱橫交錯,“我絨兒不愧是天選之人!連我族圣物墜殞珠都認(rèn)可了她!這還是很少見的!”他得意的向高臺下的子民們掃射了一圈。那些子民就都識時務(wù)的跪拜下來,“族長長生!千世萬世!”
這時的巫茜茜縱有一萬個不情愿但是也跟著大家一樣的行著跪拜禮,可是內(nèi)心里已經(jīng)要被氣炸了!突然,人群的遠(yuǎn)處傳來一陣細(xì)碎的聲音,有定力差的就回過頭去看,只見巫闊奈跌跌撞撞的跑了進(jìn)來。
“呦,儀式已經(jīng)要結(jié)束了?。Σ蛔“?!我有事耽擱了,剛剛趕到!希望新任族長不要怪罪!”
老族長就嗔怪的怒道,“既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還會遲到!還不快去跪好!”
巫闊奈卻并不想跪,他拍了拍胸口,對著何術(shù)輕輕的說道,“你最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不然你的妹妹,我可不保證她能在我的虛鼎里存活多久!”
巫茜茜正站在他的身邊,自是將他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不禁瞬間挺起了腰板兒,也不等巫絨絨讓他們起身的命令,自己就先行站起,從袖口伸出一把尖刀正架在何術(shù)的脖頸處。本來何術(shù)因為自己的蠢與冒失差點害死巫絨絨已經(jīng)很是愧疚,好在儀式仍舊繼續(xù),那老族長也不曾為難她,他竟單純的以為假如自己的死可以換取她的平安,也算是對她的一種彌補(bǔ)了??墒菦]想到就算這樣,自己的妹妹卻仍舊深陷危機(jī)。
一邊是妹妹,一邊的愛人,他,該如何選擇!
“發(fā)生了何事?”老族長已經(jīng)看出苗頭不對。
“父王,我剛剛在回來的路上尋到了一件極其有趣的東西,此刻就收在虛鼎之中,父王有興趣看看嗎?”巫闊奈邪魅的笑著,并且用眼神瞟向剛剛成為圣巫族新任族長的巫絨絨。突然,他竟然發(fā)現(xiàn)有一瞬間,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巫絨絨的眼中一閃即逝。他突然有點慌,本來輕松的表情不由自主的開始輕微的抖動,他知道,這種感覺是他許久未曾感受到的恐懼。
“是什么?”老族長問道。
可是,想要伸出的手卻如千斤般的巨石,只愣愣的擎在空中。巫茜茜有些納悶他在磨蹭什么,只好用肘部輕輕的碰了他一下,他猛的一回神,再看巫絨絨的時候,她的表情仍舊是那樣的淡世?!拔铱村e了?”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伸手將自己的虛鼎取出。
巫茜茜再次在何術(shù)的背后輕輕說著,“一旦虛鼎打開,你妹妹可就必死無疑了!你想清楚了沒有!”
何術(shù)頹然又絕望的笑了,松開了緊握著的拳頭。他抬起頭,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巫絨絨,意外的是,巫絨絨卻也正在用一種難舍難分的眼神看著他。
“父王!”巫茜茜見到這兩個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眉目傳情,不禁有些氣憤,“似乎這烏鴉精有話要說!”
只一眼,何術(shù)已知巫絨絨此刻所想,他的淚劃過臉頰,但是仍舊報以她他認(rèn)為最完美的微笑。
老族長面容嚴(yán)肅的聽著何術(shù)講完他與巫絨絨的故事,只覺得氣血上涌,喉頭一陣腥甜,他深吸一口氣,把這口老血硬是壓了下去,可是自己仍舊是年紀(jì)大了。這么多年,他其實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壽命何時將會盡,本以為自己閉關(guān)修煉會有所逆轉(zhuǎn),沒想到天命如此,掙扎、終究無用。在別人眼中,可能他依舊是那個千秋鼎盛的族長大人,可是圣巫族遲早都要傳到下一代的手中。所以他雖然氣憤,但是仍舊保持了一位領(lǐng)導(dǎo)者、一位極權(quán)統(tǒng)治者、一位冷酷殘暴的君主所特有的鎮(zhèn)靜與堅毅。他只是向前俯著身子,“你要知道,不論你說的是真是假,你終究要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