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遠(yuǎn)不遠(yuǎn)?
地獄就在身前。
天堂在何處?
天堂高懸在星辰之外。
鮮血順著長槍流淌,被朱紅色長槍貫穿的不僅僅是無銘的肺腑,還有他那細(xì)小而卑微的愿望;
愿望隨著鮮血破碎,那月光下,青石長階上,一起描繪的未來成為了永遠(yuǎn)也到達(dá)不了的遠(yuǎn)方。
一望無垠的廢墟中,被命運(yùn)長槍貫穿的兩人互相凝視著對方,
感受著體內(nèi)剩余不死藥藥力飛速的流失,英雄王知道這次她真的走到了末路。沒有去嘗試再次取出剩下的半株不死藥——她明白被無銘緊緊抱住的她是不可能有服用的機(jī)會的。
英雄王嘴角有鮮血流下,一滴滴地滴落到無銘的臂膀上,“assassin,想不到你能和本王打成平手!”
“不,不是平手——是我的勝利?!?br/> 被同一柄死棘之槍貫穿的兩人所受的傷勢卻不同:吉爾伽美什是心臟,無銘是肺腑。
“你以為你那種傷勢還能僥幸么?”
“呵~英雄王,你知道嗎?你輸給的不是我,而是韋伯.維爾維特。”
聞言吉爾伽美什用她那溢滿鮮血的嘴大笑了起來,“你……以為令咒可以治愈你的傷勢嗎?”
“不需要治愈,續(xù)十分鐘就足夠了?!睙o銘冷靜到冷酷的說著對自己無比殘忍的話。
吉爾伽美什更癲狂的笑了起來,毫不顧忌她那破碎的心臟的大聲說道,“原來你將希望押在了圣杯上!哈哈哈?本王就大發(fā)慈悲的告訴你,圣杯……”
“早已經(jīng)被污染了?!睙o銘淡淡地說到。
聞言,吉爾伽美什那癲狂的笑聲像被突然扼住了脖子一般停了下來。像重新認(rèn)識了無銘一般,她仔細(xì)的從上到下打量了無銘一番,“你早有覺悟?”
“嗯,雖然你又中二又傻,還很好騙,但不得不承認(rèn)你是最巔峰的英靈——不那出點(diǎn)覺悟的話是不可能戰(zhàn)勝你的,”
體內(nèi)生命即將流失殆盡的吉爾伽美什艱難的問道,“既然有覺悟,為何你的眼神還如此骯臟?”
無銘知道吉爾伽美什所說的‘骯臟’指的不是他巡游在吉爾伽美什身體上的視線,而是他對‘世界’的眷戀與對死亡的‘不坦然’。
他沒有直接回答吉爾伽美什的問題,而是反問到,“恩奇都離開你的時候眼神很坦然嗎?”
在生命最后的關(guān)頭,沉默降臨了
靜默中,吉爾伽美什回想起了她最不愿意去面對的那一天,
那天,她對流著淚水的恩奇都說到,“事到如今,你才后悔站在本王這一方嗎?”
躺在血泊中流淚的恩奇都是這樣回答的,“我不后悔,可是……一想到我死之后就再也沒有人能理解你,我就心痛不已?!?br/> 即使經(jīng)過了數(shù)千年光陰的沖刷,她也沒有忘記恩奇都那一刻的眼神——悲傷卻不哀嘆,眷戀卻不后悔,心痛卻滿足……
也正因為那個眼神,她原本如磐石一般堅硬的心中被永遠(yuǎn)留下了一份柔弱。
不敢再去面對那一天的吉爾伽美什選擇將思緒拉回到了現(xiàn)在,她向意圖拖延時間的無銘說到,“我不明白,不明白你和他,完全相反的兩種人卻做出了同樣愚不可及的選擇?”
“恩奇都我不知道,但我要告訴你,我不后悔?!?br/> 吉爾伽美什好似被觸到逆鱗一般怒喝了起來,“愚蠢!愚不可及!外面那些庸碌平凡的‘雜種’們都比你們聰明無數(shù)倍?!敝皇撬┡脑捳Z之后,卻潛藏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是,我很愚蠢,愚蠢到選擇了一條永遠(yuǎn)也不可能抵達(dá)終點(diǎn)的道路,很傻很天真,很不自量力??赡阌惺裁促Y格嘲笑我?——自視聰明而選擇向命運(yùn)低頭,卻又嘲笑仍堅持初心之人的英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