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琦笑道:“我不是怕舞蝶姑娘拖了后腿,只是想說若是姑娘也要去,不如在這里一起。我們之后討論一些事情,你自然也可以說些見解?!?br/> 花舞蝶聽吳琦這么說,不禁粲然笑道:“多謝吳大人。”
只見她淺淺地屈膝行過禮,這才走到段遷身旁坐下來。
吳琦見花舞蝶落了座,便開口道:“不必謝我,之后你我?guī)兹司褪峭?,同僚之間本該協(xié)力共進(jìn)才對。我們明早出發(fā),從江州一路北上,將依次經(jīng)過冀州、青州最后到達(dá)神都。先前情報似乎除了差錯,所以我們需要分別檢查冀州和青州的情報點。如果兩處情報點都正常,待確認(rèn)了律先生的行程后,我們便進(jìn)入神都?!?br/> 段遷點了點頭,略一思索,質(zhì)疑道:“既然在江州的情報點都可以被細(xì)作滲透,吳大人如何可以保證冀州和青州的情報點真的是正常運(yùn)作呢?大人沒有想到這一點嗎?”
吳琦若有深意地說道:“公子說的是,所以……”
段遷冷笑著搖頭道:“我看其實云王早已明白這兩處情報點已和王府貌合神離,讓我們就此去神都,或許只不過為了掩人耳目罷了?!?br/> 說著,段遷又將茶碗端起,輕輕抿一口,接著道:“若是大人能夠確認(rèn)兩處情報點已經(jīng)不再正常運(yùn)作,我們何必再去查?”
吳琦道:“公子可聽說過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段遷略一皺眉,輕輕搖頭?;ㄎ璧麉s答道:“妾身倒是恰巧聽說過,吳大人的意思是,我們明面上按照一路查過去,但是即便查出問題也裝作不知,或者根本只是做做樣子。最后一定要到神都去?”
吳琦哈哈一笑,拍手道:“舞蝶姑娘說的不錯,我要說的大概也就是這些了。不過還有一處細(xì)節(jié)不同。之后我們未必要到神都去,而是要看看律先生究竟是在哪里失去蹤跡的。”
段遷又道:“如今已經(jīng)過去月余時間,縱然當(dāng)時留下了什么痕跡,現(xiàn)在想必早已被抹去了,大人又如何確保能查到什么呢?”
吳琦道:“公子此言差矣,我們所要的并非律先生留下的線索,而是那些人所暴露出來的線索。如果你我的推測無誤的話,聶刀等人控制情報網(wǎng)并且將你推入王府,為的必定是驅(qū)虎吞狼。那么我們只需要看他們希望我們?nèi)ネ陶l,也就能知道律先生的位置了?!?br/> 花舞蝶忽然問道:“若是如大人所說,律先生是天縱英才,那敵人何不直接將律先生殺死?若是我們最終找去,將律先生救出,豈不是得不償失?”
吳琦道:“正是因為律先生天縱英才,本身又不通武學(xué),同時由于是士人出生,極重視信義。所以不論他落在誰的手里,都不會又性命之憂。對于王侯而言,一個極重視信義又不通武學(xué)的士人,軟禁起來嘗試勸降無疑才是最為恰當(dāng)?shù)膽?yīng)對手段。若是處理得當(dāng),律先生同意改投門下,豈不更是一大快事?對于我等而言,即便律先生改投他處,相見時也必定只會好言告知,而不會行些細(xì)作之事?!?br/> 段遷不禁笑道:“大人對律先生竟有如此了解?”
吳琦聽出段遷的弦外之音,不由地正色頷首:“公子說得不錯,我對律先生的確有如此了解??v使沒有完全正確,也至多失之毫厘而已?!?br/> 段遷和花舞蝶對視一眼,片刻,又轉(zhuǎn)過頭看向吳琦,道:“既然如此,那全憑吳大人安排吧。請大人明示,我們?nèi)绾涡袆樱俊?br/> 吳琦道:“事不宜遲,就在今夜。我會另外安排一班人馬喬裝改扮,明日一早出發(fā)。如此并非為了瞞過敵人的耳目,而是另有用意。公子可否明了?”
段遷看出吳琦意在指點自己,不禁收斂心思,皺眉沉吟片刻,道:“大人的意思,或許是嘗試一下,或許能瞞過一些人,或許能延誤他們察覺的時機(jī)?”
吳琦含笑搖頭道:“非也非也?!?br/> 段遷又思索許久,卻依舊沒有頭緒,不禁求助一般看向花舞蝶?;ㄎ璧娝@個樣子,不禁半掩著嘴輕輕笑道:“郎君你想,我們雖然早已經(jīng)猜到他們叛離王府,卻僅限于你我?guī)兹硕眩]有將我們所知告訴外人。”
所幸他倒也是機(jī)敏之人,被花舞蝶這么一點撥,不禁恍然扶額,道:“如此說來,敵人并不知道我們已經(jīng)發(fā)覺他們的反叛,所以要做出一副以為他們?nèi)詾橥?,共同防備外人的樣子,是嗎??br/> 吳琦頷首笑道:“公子說的不錯,我們的目的正是如此。因此我們不但要趁夜色離開的同時另外安排人手做出明日才動身的樣子,還要將這個布置直接相告,讓他們安排接應(yīng)。不過,公子也要留個心眼,說不定聶刀的反叛僅僅是他個人的意思,而并非整個情報網(wǎng)的現(xiàn)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