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女子的驚呼,蕭翎卻只是冷冷一笑,道:“沒有什么不可能的?!?br/> 蕭翎的確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尤其是以盟友的身份出現(xiàn)在谷清文身邊。因為在旁人的認知中,當時逍遙林坍塌時,谷清文之子谷士武帶人將他封在地宮廢墟中,若不是云王及時解了王府的圍,帶人去逍遙林尋找吳琦時順便將他救出,蕭翎便要困死在里面。
從這件事看來,兩人幾乎已經(jīng)反目成仇才對,如今又怎會以盟友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一起?
谷清文卻哈哈一笑,道:“數(shù)年之前,靖王殿下便知爾等趁其分裂龍影時在門下安插大量細作的事實,便暗中授意左威衛(wèi)大將軍蕭翎成為新派代表之一。又得天子臨危授意,這才有了夜襲王府的好戲。小姐為何不想想,若不是從公主殿下那里拿到了陛下是手諭,各州郡守為何任由新派人馬招搖過市?若不是憑借陛下的手諭,江州城防司又為何不肯出兵?”
蕭翎挽了個劍花,將對劍交叉在身前,搖著頭道:“后來,靖王聽說原屬龍影的大姐華芳正謀劃暗殺云王,便另遣副將楊猛率軍清剿,沒想到竟成了大水沖走龍王廟。不過幸好沒出什么亂子。后來云王麾下勢力介入,局面愈發(fā)混亂。為了將爾等誘出,在下便和谷先生商量出這樣一個反目的戲碼,果然使各位落入彀中?!?br/> 那女子不愧是身為首領(lǐng)之人,雖然遭遇這等變故,卻很快冷靜下來,當下只是冷笑道:“蕭將軍把這些說出來,難道有把握留下我等?小女子自覺武功未至頂尖,但這一身輕功,未必要落后于將軍之下?!?br/> 她頓了頓,又冷笑道:“更何況,羽先生已經(jīng)帶著云王門下的段遷進入鄂州,另又派出扮作將軍樣子的司執(zhí)前往一線天襲殺云王貼身護衛(wèi)呂楓。不論哪一處事發(fā),云王必將北上大軍轉(zhuǎn)而向西,越過冀州直奔鄂州。你以為憑借靖王私兵,能和二十萬戍邊大軍相抗衡嗎?”
蕭翎一驚,顯然沒有預(yù)料到敵人早已做出這樣的應(yīng)對。尹離羽將段遷帶至鄂州,只需要將其殺死示眾,再嫁禍給靖王,便足以打破雙方之間微妙的平衡。而另一方,一旦呂楓死于假扮成他樣子的龍影司執(zhí)之手,同樣足以讓云王陷入暴怒中。
不過,他很快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事已至此,憑借他的力量也無法做出什么改變了。
察覺出蕭翎的動搖,女子發(fā)出一串銀鈴一般的笑聲,道:“蕭將軍若是肯把小女子放了,小女子便即刻傳信,讓各方停止動作?!?br/> 蕭翎冷哼道:“事到如今,恐怕早已遲了,小姐還要故作不知?”
女子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又笑道:“不試一試,將軍怎么會知道?”
蕭翎依舊搖頭拒絕,神情間沒有絲毫動搖。
他清楚眼前這個戴著銀色面具少女的重要性,如今好不容易將她堵在此處,只要能將她擊殺,即便承受云王的怒火也是值得的。
到最后真相大白之時,云王想必也會理解靖王殿下的好意。
女子見他全無動搖的意思,終于放棄了嘗試,而只是一笑,道:“既然如此,小女子便不奉陪了?!?br/> 她正要飛身離開,卻聽見周圍傳來一陣喊殺之聲。
抬頭望去,來的竟是靖王麾下的私兵!
她很快就認出,這和情報中在江州境內(nèi)突然失蹤的那支私兵的情況完全吻合。
怎么辦,難道父親的大計真的要化為泡影了嗎?
……
秋逸飛站在書房外,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靖王的書童,又重復(fù)一遍,道:“你說王爺早在幾日之前便動身去江州了?”
書童頷首應(yīng)是,道:“大人沒有聽錯?!?br/> 靖王果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樣簡單,這幾年來表面上不理封地政務(wù)而全面放權(quán),恐怕只是一個幌子吧?
正想著,只聽書童又道:“不知大人找王爺有什么要緊事?若是急事,不如傳書過去?!?br/> 秋逸飛猶豫片刻,答道:“是有關(guān)最近的一些情報,務(wù)必要盡快告知王爺?!?br/> 聽秋逸飛將詳細的情報說完,書童忽然露出一個若有深意的笑容,道:“王爺說了,若是大人來此將這些情報告知,便要將這封信交給大人?!?br/> 秋逸飛一愣,驚訝地將信接過,當即拆開。
等他將信件看完,終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立即吩咐書童道:“還請你即刻前往城防司,若看見王爺之前交代過的一男一女進入城中,務(wù)必要保護周全,送到王府來?!?br/> ……
云王冷冷地站在書房中,身前站著的分別是呂楓和吳琦。
一想到關(guān)于那個刺客的事情,眉頭不覺再次皺緊。低下頭陷入沉思,他的臉色變幻莫測,看不出究竟想到了什么。
良久,云王終于抬眼看向兩人,道:“你們是怎么想的?”
吳琦道:“真正的兇手或許希望我們將他認作蕭將軍,若是蕭將軍出手將呂大人殺死,我們會怎么辦??!?br/> 云王想了想,道:“若是如此,原本北上的二十萬戍邊大軍,便要在渡江之后轉(zhuǎn)而向西,一舉攻占鄂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