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爾老師知道寧渺渺的窮,所以他說話間重點在可觀的報酬。
不出所料，寧渺渺心動了。
只是她遲疑了一下，問：“可是我的種植師身份不是要隱瞞？”
“誰告訴你你的種植師身份要一直隱瞞？”曼德爾老師也不知道寧渺渺哪里來的這種誤會,他無語，“沒有在演習之前公布你的身份，只是想讓你也真正參與到實戰(zhàn)演習里面，也不用攪亂其他人演習的心情?！?br/>
“還有一個原因是我們需要辦理好你的一些事情,以及需要確認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留在一軍?！?br/>
“我想留在一軍?！睂幟烀旖o出了肯定的回答。
“行，你既然確定了,那以后可不能改了?！甭聽柪蠋熖嵝?，“你就只有一次改專業(yè)的機會,而且你以后雖然因為是種植師，我們對你的管理會變得寬松，你也有其他的途徑可以拿到學分,但是你的學分也必須修到合格的分數(shù)線,不然你也沒法畢業(yè),知道嗎？”
“以后藥劑系就算是你輔修的專業(yè)?！?br/>
“我知道了。”寧渺渺想了想,試探問,“一軍有沒有更適合我的專業(yè)？如果我想轉(zhuǎn)專業(yè)……”
“你想轉(zhuǎn)什么專業(yè)？”曼德爾老師不樂意了,他一瞪眼，“藥劑專業(yè)不好嗎？不很配你種植師的身份嗎？”
寧渺渺：“……”
行吧，她不問了。
而且一軍似乎也沒有更適合她的專業(yè)。
寧渺渺這么想著,也就沒有刺激曼德爾老師,而是乖乖先回去了。
依舊是和來的時候一樣的位置,寧渺渺依舊坐在靠近邊緣的位置。
不過這一次因為大家都比較熟悉了,而且寧渺渺心中有事,所以她也沒有睡覺。
林熙予還對著她擠眉弄眼,用口型問她被喊過去有什么事情。
寧渺渺搖搖頭，沒有多說。
于是林熙予就知道，那邊事情估計比較復雜，她了然點頭，也不在大庭廣眾之下問了。
寧渺渺正心不在焉，就聽到景文星咦一聲：“我們隊伍排名居然還在前一百？”
一軍人數(shù)不少，尤其戰(zhàn)斗系的人數(shù)更多。
而且這一次是四個年級混著成立了隊伍，這次隊伍少說都有兩千支。
——一軍一個年級五千人完全不夸張，畢竟還有那么多專業(yè)呢。
藥劑系這種人太少的專業(yè)才是一軍里面的異類。
在兩千支隊伍里面占據(jù)前一百……他們真的沒想到。
就連菲尼克斯都沒有想到。
她當初只要不墊底就好了，沒想到還能上前兩百？
“怎么回事？”景文風也樂了，他眼睛一轉(zhuǎn)，就去和旁邊的隊伍搭話去了。
旁邊的隊伍：“……”
回憶這一次演習，他的想法就是兩個字——牙酸。
景文風和人搭話，馮星則是默默爬上了學校論壇，果不其然，已經(jīng)可以聯(lián)網(wǎng)的眾學生已經(jīng)把論壇吵翻了。
總結(jié)來說，這一次的實戰(zhàn)演習大部分人都是——一把辛酸淚。
本來以前各個年級自己的混搭，大家也算是熟悉了。
對自己年級的人他們多少能有幾分熟悉，尤其是那些出名的人。
再則，能夠考入一軍，能夠在一軍順利升學，他們就算沒有頭部學生那么優(yōu)秀，本身實力肯定也不差。
他們大致對隊友的能力也有個評估，以前也是分年級分考場，低年級在低危險區(qū)域，高年級在高危區(qū)域。
那難道不完美嗎？
哪里像是現(xiàn)在，四個年級混搭，就用四年級來說，以前他們面對的隊友最多就是四年級藥劑系。
四年級的藥劑系學生，那可是能夠做出不少藥劑了，帶上也很有用。
現(xiàn)在他們有可能分到一年級藥劑生。
藥劑不會做，實力在一軍墊底。
就是大寫的拖累。
而一年級生呢？
他們以前只需要面對最高d級星獸，整片區(qū)域里面c級星獸也最多就是小貓兩三只，遇到也算是他們運氣不好，大部分還是可以幸存下來。
而且一年級戰(zhàn)斗系和后勤系大家都是菜鳥，誰也不用嫌棄誰。
現(xiàn)在一合起來，完蛋了。
低年級跟不上高年級的行動，還要面對巨大的危險。
而高年級得不到同伴幫助，還要想辦法拖著一群拖油瓶飛。
那叫一個凄慘。
像是寧渺渺他們這樣一落地直接對上b級星獸的也不在少數(shù)，也不是每一支隊伍都和他們一樣可以殺死b級星獸，更在中毒的時候有林熙予和寧渺渺在，直接配合下來把毒給解了。
而且寧渺渺隊伍里面的的人可能弱，但都很冷靜，大家也算配合不錯，加上菲尼克斯她們謹慎，反而保全了所有隊員。
——這一次演習，保全所有隊員就是最大的勝利了！
很多人就因為隊員不齊，有隊員的任務沒有完成就被迫退出，積分是百分之十百分之十地扣。
甚至有不少人匿名稱組織這一次演習的人是魔鬼！
馮星看得可樂，也深刻意識到他運氣有多好。
他認真想了想，如果不是因為在這一支隊伍，他換一支隊伍之后成為最弱的可能性有多高，而成為最弱之后，他跟不上節(jié)奏拖后腿的可能性有多高。
大部分人都想要好成績，馮星自己都不例外。
那如果因為隊員太參差不齊，著急之下沒有了分寸，反而失了隊員的事情也有不小概率。
——論壇上不少隊伍就是這樣吃了虧嗎？
馮星仔仔細細看過，然后才和隊友們說自己發(fā)現(xiàn)的事情。
菲尼克斯聽到之后挺無語。
她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看重寧渺渺，因為寧渺渺的想法而沒有一味追求積分居然還贏過了不少人。
但是真正說起來，如果這次沒有寧渺渺，或者說寧渺渺的身份并不是種植師，并不需要她將寧渺渺的想法放到第一位，她會如何？
和其他人一樣貿(mào)然追求積分嗎？
其實……也不會。
她很理智，知道損失了隊員才是最大的損失。
也有不少人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才只是剛進了前一百。
而且真正算起來，菲尼克斯他們也沒有少殺星獸，他們只是沒有太過冒險而已。
這么說起來，這個成績也在情理之中了。
不過還是驚喜！
莉莉絲笑著抱了抱寧渺渺：“渺渺，你估計是一年級藥劑系分數(shù)最高的人了，你開不開心？”
“分數(shù)最高有什么用？”寧渺渺茫然。
“有五分學分?！崩蚶蚪z說。
寧渺渺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真的嗎？能拿到學分？”
她現(xiàn)在就希望自己學分多一點，然后她就可以不去上除了必修之外的所有課程。
“會有?！崩蚶蚪z笑著說，“每一個年級，每一個系的前三都有獎勵?！?br/>
“那你們……”寧渺渺一愣。
“我們學分都很夠。”莉莉絲失笑。
她和寧渺渺說這個，也只是因為知道寧渺渺以后要花不少時間在種植貓薄荷上，所以這些可以額外拿到學分的地方對寧渺渺來說就很重要。
不過種植師……應該是有額外學分可以拿的吧？
——
回去路上也花了五個小時。
寧渺渺一開始還在聽他們說話，但是在知道有論壇這個東西存在之后就沉迷到了論壇里面。
一軍論壇有兩種模式，一種是實名，一種是匿名。
一般來說只要不發(fā)表危險言論，或者是想要煽風點火鬧騰，是沒有人去查匿名背后是誰的。
當披上馬甲，就宛如本性被釋放，里面不少話語都讓寧渺渺樂不可支。
沉迷論壇的寧渺渺覺得時間過得格外快，等到了學校，她還意猶未盡。
她跟著莉莉絲走下了星艦，茫然中還覺得哪里不對。
等到看到星艦起飛離開，她才恍然：“我們就這么走了？”
“怎么了？”莉莉絲抬頭看星艦，“你難道有東西忘記在星艦上了？”
“不是……”寧渺渺疑惑，“難道沒有演習后的總結(jié)發(fā)言？”
明明開始之前就有，結(jié)束了反而沒有了？
“這個啊，”莉莉絲失笑，她告訴寧渺渺，“因為系別和年級不同，所以我們是分年級分系各自在明天總結(jié)，你都沒看信息的嗎？”
“我沒注意?！背撩哉搲膶幟烀煲荒槦o辜。
既然明天才開始總結(jié)，今天就算是給他們修整的時間了。
寧渺渺和熟悉了一點的隊友道別，然后搭了莉莉絲的順風飛行器回了宿舍。
明明在演習之前她也就在宿舍住了不到一星期，現(xiàn)在她居然還有一種回到了家里的感覺？
“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還可以好好洗澡了！”寧渺渺感嘆。
“噗，”希娜被她逗樂，“既然這樣，那你先去洗澡？”
“好！”寧渺渺也沒有推辭，把小藍鳥往客廳桌上一放，回房間拿了衣服就去浴室沖澡了。
等沖完澡回來，已經(jīng)是二十分鐘之后了。
寧渺渺用毛巾擦著頭發(fā)，還撩了撩劉海：“要去剪頭發(fā)了。”
“要不要我?guī)湍慵?？”希娜問?br/>
寧渺渺震驚：“你還會剪頭發(fā)？”
希娜笑著說：“簡單的還是可以給你剪，復雜的你就要去外面剪了?！?br/>
“我就把劉海剪一下，都擋住我眼睛了。”寧渺渺撥弄了一下自己的劉海。
希娜說：“可以，我去拿剪刀?！?br/>
寧渺渺乖乖坐著，任由希娜拿著剪刀擺弄她的頭發(fā)。
希娜動作很溫柔，手也很穩(wěn)，寧渺渺只能看到自己頭發(fā)在往下掉，濃濃的好奇在希娜停下來并且遞鏡子給她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然后就是震驚和驚喜：“哇，希娜，你好厲害！”
鏡子里的臉和寧渺渺前世的臉有八分相似，只是這張臉看上去更幼小一點，而且沒有她前世那種格外精致的感覺。
整齊的齊劉海搭在她眉毛上，露出一雙無辜的杏仁眼，眼瞳是極致的黑，眼白是純粹的白，水潤的眼睛格外吸引人，她臉頰上還有殘余的嬰兒肥，皮膚粉嫩嫩，讓人很想去捏一把。
明明只是露了一雙眼睛，但是她的存在感一下拉高了。
就連希娜都驚訝了：“渺渺，你好……可愛??！”
她思索了一下才給出一個形容詞。
寧渺渺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希娜很漂亮?！?br/>
希娜是真的風情萬種，媚而不妖的那種漂亮，寧渺渺有時候都覺得希娜怎么就能這么漂亮呢？
咔噠一聲。
比寧渺渺動作快多了的莉莉絲也用毛巾擦著頭發(fā)走出來，寧渺渺轉(zhuǎn)頭看過去，莉莉絲一怔。
希娜笑瞇瞇：“怎么樣？莉莉絲，渺渺確實很可愛是吧？”
“對，很可愛?！崩蚶蚪z回神，看著寧渺渺的眼神也忍不住柔和了幾分。
寧渺渺不好意思撓撓頭，她眼睛又忽然一亮：“對了，學姐，你之前不是說要貓薄荷？我的貓薄荷成熟了，你現(xiàn)在就要嗎？”
“成熟了？”莉莉絲眼睛瞬間也跟著亮了起來，“我要，現(xiàn)在就要！”
于是寧渺渺就從種植空間拿出來了那一盆有兩棵貓薄荷的花盆。
成熟的貓薄荷植株大概有五十厘米高，青嫩的葉片舒展，當它被拿出來之后，就散發(fā)出來一股香氣。
這種香氣很霸道，一瞬間充斥了整個客廳，莉莉絲不受控制地從頭頂冒出來兩個黃色斑紋的半圓耳朵，而希娜的身后也出現(xiàn)了一條長長的，銀灰色的尾巴，上面還有點點斑點。
莉莉絲和希娜眼神迷惑了一瞬，然后又清醒過來，莉莉絲趕緊捂著鼻子：“你快把它放回去！”
寧渺渺一驚，立刻就把貓薄荷放回去了。
莉莉絲和希娜這才松了一口氣，只是這一口氣一松，深呼吸之下她們又聞到了更多氣味，兩人繃不住了。
于是莉莉絲的尾巴冒了出來，希娜的耳朵也跟著冒了出來。
寧渺渺：“……”
她悄悄，悄悄往后退了退。
莉莉絲趕緊去開窗通風，等到氣味消散了，她們才能把自己的尾巴和耳朵收起來，然后兩人默默等著身上衣服自己修復，莉莉絲頭疼：“你這個……可能等級超出我的預料了，晚點我?guī)愠鋈ヒ惶??！?br/>
寧渺渺沒忍住好奇：“你們剛才那樣……是因為我的貓薄荷嗎？”
“……是?！崩蚶蚪z和寧渺渺解釋說，“我們畢竟是獸人，雖然平時我們的獸化特征都是收起來的，但是受到刺激的時候獸征還是會露出來，貓薄荷就是我們不能抵抗的刺激之一?！?br/>
“尤其是品質(zhì)高的貓薄荷?！?br/>
寧渺渺遲疑一下，問：“那我為什么沒有反應？”
她不光是現(xiàn)在沒有反應，以后也不可能長出來貓耳朵貓尾巴?。?br/>
身為貓薄荷妖，她身上最多長點葉子和根莖，她怎么突變出來耳朵和尾巴？
但是如果沒有特征，她是不是就會引起懷疑？？？
“你別擔心。”莉莉絲看到寧渺渺似乎著急起來，聲音柔和：“你現(xiàn)在是種植師，哪怕沒有獸征也沒有關(guān)系。”
“等等，沒有獸征？我沒有獸征？為什么？”寧渺渺偶爾還是很敏銳的，她敏銳察覺好像沒有獸征也不是一件很讓人驚訝的事情？
莉莉絲以前并不想多說這些，但是現(xiàn)在寧渺渺問出來了，她和希娜無奈對視，還是給寧渺渺解釋了一下。
“一般來說，我們或多或少都會有獸化特征，區(qū)別只在于多少。”
“通常獸化越多，越完整，我們的天賦就越好?！?br/>
“當然，我們的實力也會受到獸化類型的影響?！?br/>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沒有獸化特征，這一部分人實力會很弱，某種層面上說……他們算是天生殘疾。”
“不過你不用擔心，你既然成為了種植師，那獸化不獸化對你而言就不重要了?！?br/>
聽到莉莉絲的安慰，寧渺渺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容。
雖然她似乎可以不用因為自己沒有貓耳朵貓尾巴怕自己被人懷疑上，但是知道自己居然是獸人界的殘疾，也不是一件讓人多高興的事情呢！
——
因為貓薄荷的品質(zhì)似乎出乎預料，莉莉絲本來立刻就想帶寧渺渺出去。
但意外就偶爾有發(fā)生嘛，就比如說他們還沒出去呢，一軍主腦就給他們發(fā)消息說讓他們?nèi)メt(yī)療大樓。
是要去給小藍鳥做檢查，確認它的等級和潛力，然后再決定怎么安置它。
哦，對了，她們本來的目的地也是醫(yī)療大樓。
所以雖然主腦忽然插了一腳，但她們目的地意外的沒有變。
依舊是坐了莉莉絲的順風飛行器，寧渺渺到達醫(yī)療大樓的時候還看到了熟人。
就是以前給寧渺渺做過檢測的那個青年。
青年看到寧渺渺也樂了：“小同學，又見面了？”
寧渺渺眨眨眼，很禮貌：“你好?！?br/>
青年笑瞇瞇看著寧渺渺，說：“今天要檢測的那只星獸幼崽呢？”
“這里。”寧渺渺從衣服里面掏出來睡得正香的小藍鳥……現(xiàn)在或許應該說是小銀鳥了。
它藍色的絨羽已經(jīng)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精致的銀色羽毛。
就跟它長輩身上的很像。
“它要做一個檢測，并且以后隔兩個月左右就要來做一次檢測。”青年醫(yī)生帶著寧渺渺進去，還一邊給她解釋，“因為按照你們上報上來的，它的潛力應該很高，所以我們需要知道它的威脅性有多高?！?br/>
這些寧渺渺之前就了解過了，所以對此并不抗拒。
倒是小幼崽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很警惕，還是寧渺渺安撫了好久，它才愿意去那些陌生儀器里面待著。
“它很信任你，也很親近你?！鼻嗄赆t(yī)生見狀，笑著說。
寧渺渺眼神柔和：“它很乖?！?br/>
檢測結(jié)果很快就出來了。
小幼崽已經(jīng)可以飛起來一點，它撲騰著翅膀一頭扎進寧渺渺懷中，然后像是有了底氣，才歪頭打量青年醫(yī)生。
青年醫(yī)生對它溫和一笑，小幼崽腦袋一扭，不屑啾了一聲。